单雄信闻言却是重重摇了摇头,随即目光炯炯看着常何道:

    “自从李密设宴谋害翟老大之后,我便有了离开瓦岗的念头,只是舍不得你们这些好兄弟,因而迟迟无法狠下心离开,而他的冷遇不过是使我下定了最后的决心罢了。”

    常何听完再一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对于每一位瓦岗将士而言,翟让的死都是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痕。

    翟让虽说能力远不如李密,但他为人豪爽,瓦岗军中有不少人都受过他的恩惠,心中对他很是拥戴,因此谁都无法接受他最后竟然惨死在李密手中。

    可以说,从李密杀死翟让那一刻开始,便埋下了瓦岗分裂的种子,让不少瓦岗将领因此对李密生出了怨恨和反叛之心。

    常何自己又何尝没想过离开瓦岗军呢,只是他年少便参加了瓦岗军,不知道自己离开了瓦岗军还能去投奔谁,加之李密对他还算不错,不仅封他做了上柱国和雷泽公,还将回洛仓交给他镇守,他也不忍心背弃李密而去。

    单雄信见常何沉默不语,便知道他同样对李密杀害翟让之事不满,当即就借着酒意沉声劝说他道:

    “常兄弟,既然你我以兄弟相称,我便跟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李密此人刻薄寡恩,连自己的恩人都杀,绝不是一个值得效忠的明主,听为兄一声劝,你还是趁早为自己打算吧。”

    听单雄信最终还是将不该说的话说出了口,常何心中不由暗暗叹了一口气,知道今夜这顿酒无论如何都喝不下去了。

    但他并没有立即翻脸,只是沉声反问道:

    “听单二哥的意思,是打算劝我跟你一样离开瓦岗,去投靠王世充吗?”

    单雄信听出常何语气中对自己岳父的不屑,但还是点了点头道:

    “我正是此意,既然李密生性多疑,刻薄寡恩,难成大事,常兄弟你何不早做打算,另投明主呢。”

    常何看着单雄信,随后摇了摇头道:

    “单二哥,恕我直言,即使魏公难成大事,但王世充同样不是什么明主,他攻于算计,言而无信,恐怕还不如魏公呢!

    因此即便是我常何当真要离开瓦岗,也绝不会去投奔他王世充。”

    眼见常何如此不看好自己的岳父,单雄信知道若是再劝说他背叛李密投靠自己岳父只会惹来他的反感,只得话锋一转,反问他道:

    “那常兄弟可曾想过,若是你当真离开了瓦岗军,打算去投效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