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认识几样草药,在走镖的路途中若是看见就会采摘带上。
带回家中的院子里晾晒,是他们常带在身上治伤的伤药。
那个味道暗十在父亲身上闻过,在曾经住过那个院子的所有叔伯身上都闻见过。
“原来是它。”
这突如其来的回忆让暗十心里一片柔软。
原来他父亲并不是什么都没留下,而是把痕迹留在了那些走过的路途中,也把味道保留在了漫山遍野。
借这味道,把一个愿意继续爱护自己的人送到了眼前。
暗十噙着眼角不易察觉的湿润低下头,贴着北卫胸口想多闻一闻那味道,耳边就响起了劝哄的呓语。
“你看,我这么深的一道疤痕,你不觉得丑。”
“甚至愿意贴着它,想要靠近它,有些情意从来都不具有选择,而是出现了就是唯一。”
“小十,我喜欢你,只是因为你是你,你有独一无二的眉眼轮廓,也有独有的味道。”
“如果你我会因为一个缺陷一些疤痕就不再喜欢,那份感情从起始就当不得真。”
温和的语气像是哄着个襁褓中的孩子,让暗十身上仅剩的那么一丁点紧绷都完全放松下去。
全部都是因为自己想太多。
他们都被命运卷到了一处,也都是同样的身份,怎么会芥蒂自己身上那些想想就会有的伤痕。
暗十抽回了手,在北卫以为他想退开时,双臂竟然从他的腰侧穿过去,环抱着手心覆在脊背上轻轻贴抚。
“不碍眼,不丑陋。”
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相拥。
次次都是他在抱,他在推,他在追,他在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