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用指尖将桌上已经擦净的长针拨动了下,疲惫的垂了视线。
“让他进来。”
蓝慕瑾撩开帐帘步入营帐内,只见天子冷淡靠坐在主位上,玄色龙袍随性垂落在桌尾,指尖没有分毫避讳的捻着一根万分熟悉的长针。
对于意料之中的事蓝慕瑾不动声色,直接掀开衣摆叩首在地。
“父皇。”
天子盯着蓝慕瑾跪伏在地的身影,自然也知晓了他与二皇子两人表面斗争只是假面,其实私底下已经有了牵连。
“你还要给他来求情?”
蓝慕瑾心里再清楚不过,在这皇城乃至皇城外,没有什么事能真正瞒得过帝王。
所以他早在来之前就已经思虑良久,没有任何娓娓道来的解释,挺直脊背发出了略显直接的回应。
“父皇,要将番国国土收回,何必牵扯和亲麻烦之事。”
“公主赞丽乃是意图谋害皇子被护卫失手反杀,番国先派公主前来,后有大王子随之其后,也不知筹谋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卑劣手段。”
“附属国野心勃勃,不可不震慑一二,请父皇直接扣留大王子丹诺。”
“让番王自来给个交代,以正主朝地位而非宵小能轻易拿捏。”
帝王掀起视线眸色深邃的盯着蓝慕瑾,未发一语听着他在自己面前毫无遗漏展现出来的精明。
“若番王并无臣服之心,那未免扰乱边关,丹诺王子便留在我朝当质子教养着。”
营帐内静谧无声,许久之后也只有那根长针轻微敲击在桌面上的响动。
蓦地,帝王发出了一声浅淡的轻笑。
“朕曾说过,任由你们兄弟几人如何去闹。”
“唯独别在朕的眼底下自相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