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孤鸿正途径英国。

    下一站是哪他还没有想好,总之不会是中国。

    没有亲人、没有婚姻、不用再跟人虚与委蛇,沈孤鸿脸上的阴翳总算散去了,光穿过发梢和眼睫,在白到近乎透明的脸上映出一片阴影。

    “沈孤鸿,回头。”

    沈孤鸿下意识回眸,被拍下一张照片。

    他穿了一件厚重的深黑色大衣,白蓝交织的长围巾裹住他细长的脖颈,搭在他宽阔的肩膀上,轻轻垂到腰间。

    沈孤鸿接过照片,轻声说谢谢。

    宁善文并未松手,而是扯住照片一角,将照片上的沈孤鸿和真正的沈孤鸿都往身边拉了下:“只是谢谢吗?我以为至少得给钱。我学了几年摄影,放外面得按小时收费呢。”

    “是吗?”沈孤鸿唇角微微上扬,将照片拉回来些:“摄影师小姐,您的小费在这。”他俯身,取出钱包,交到宁善文手中。

    宁善文呼吸乱了,别过头去:“算了算了,看在偶遇的缘分上,这次我不收你钱。”

    “好。”当着她的面,沈孤鸿把那张照片夹进钱包。

    沈孤鸿穿雪地靴,很厚实,宁善文哪怕也穿了靴子,却是一双粗高跟,沈孤鸿现在心情很好,不介意背她,只是她看了他很久,始终没有同意。

    “你怎么忽然辞职了。”宁善文问。

    “我不喜欢上班,”沈孤鸿坦白道:“每次迈进办公室,我都喘不上气。但一下班就不了。”

    可惜下了班又要回家,真正能够放松的,只有下班路几十分钟。

    “你上大学就这样,”宁善文说:“我还以为你是什么工作狂。”

    沈孤鸿没说话。她还记得他,是有些意外,大学时他们谈恋爱,他经常翘课在宿舍楼下等她,跟所有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一样。

    然而时间飞逝,沈孤鸿并不是从前年轻时的自己了,他变得有头脑、懂得较量,宁善文是大家闺秀,自然有贵公子去配,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那你还会回去吗?你弟弟呢?”宁善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