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妈明天祭日,你还想着上床,”沈孤鸿带着恶意补充:“还是跟你的灭门仇人?反正你觉得你全家都是我杀的。”
“你就知道翻旧账!”沈见溪拿毯子蒙住自己,“行了行了,谁要和你做啊,回你的卧室去吧。”
算了算,这应该是他第一次和沈孤鸿同去祭拜父母。
轮椅在山上难以活动,沈孤鸿在身后推着他,想必也很吃力。
越靠近父母的墓碑,沈孤鸿就越是沉默。
他先是把花放在墓前,又无言注视许久。
沈孤鸿是聪明人,聪明人往往心思复杂,可沈见溪弄不明白他,只知道他大概不开心。
半晌,沈孤鸿摘下眼镜,白到近乎透明的手覆住脸颊。
沈见溪猜他是在抹泪,实在很好奇,究竟独自想了什么,竟然把自己想到哭。
他歪着脑袋瞧沈孤鸿,直到沈孤鸿将他推上前,叫他跟父母说几句话。
青灰色的石板上,印有父母的脸。
他们看着他,笑得依旧和蔼。
沈见溪想了想,转头问沈孤鸿:“他们走那天,你应该也不高兴吧。”
他们有同一对父母,也是同一天变成孤儿。
作为哥哥,沈孤鸿尽职尽责,堪称“忍辱负重”,作为养子,沈孤鸿为公司牺牲了许多许多。只是很多时候他都忘记了这两重身份,只记得沈孤鸿是自己的丈夫,而丈夫对自己并不好。
沈孤鸿凝在一处的眉眼舒展开来,在触目的碧翠之中,他白色的皮肤格外显眼,像误闯进来撞了许多钉子的外来客,直到今天才听见了第一句想听的话。
但沈孤鸿只是皱眉,“跟你有关系吗,你还是没少惹祸。”
沈见溪把视线放回父母脸上,突然说:“爸,妈,我现在还跟沈孤鸿在一起。”
“你们想得很对,我照顾不好沈氏,但他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