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孤鸿在耍他。
他把手机摔碎,等沈孤鸿回来,却强忍着没有出声。他不想再发脾气,否则沈孤鸿又会说他是疯子。事实上,疯与清醒的界限在哪,包括沈孤鸿在内的所有人,从没有向他解释清楚。
两年前,他十八岁,车祸使他父母双亡,双腿瘫痪。他以为自己会疯,可是没有。彼时尚且有哥哥在。
沈孤鸿依照父母遗嘱与他结婚,彻底接管公司后,大刀阔斧地整改,他几乎认不出父母的心血,沈孤鸿是他们养起的狼,迟早会将他们都吞噬干净,杀了他,找别的女人生孩子,完成他从孤儿到顶级企业家的光辉路程。
届时没有人会在意角落里有人失去了最后的亲人。
沈孤鸿骂他疯子,可他仍认为没有。
沈见溪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打开唯一存在的联系人,问沈孤鸿下班前能不能帮自己带一份水果捞。
这种小事沈孤鸿从不吝啬满足,超大份,吃得他发怔,几乎忘记自己要做什么。
后来沈孤鸿睡着了,他用叉子戳破睡衣,反反复复,系成牢固的一条。
只要把它绕在沈孤鸿脖子上,一端绑住床头的栏杆,另一端绑在自己身上,他滚下去,拿沈孤鸿就会在转瞬之间被勒死。
他本来是这么计划的。
沈孤鸿被惊醒时,只觉得身旁有些怪异的声响,神经衰弱,本就睡不踏实,偏又吵他,叫他很烦。
他一起身,就见到那烦人精坐在身边,不知剪碎了谁的衣服,正一圈一圈,细致地绕在脚踝的镣铐上。
“……沈见溪。”
听见这声音,沈见溪回头瞪他一眼,没有说话。
“你很吵。”沈孤鸿说。
沈见溪道:“你猝死算了。”
“哦,”沈孤鸿还挺想笑,“不装了?”
“滚。”沈见溪不理他,继续缠那道厚丝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