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士瞥了一眼牛能,牛能点头,他这才接过,低头看了眼食盒,内心有些忐忑不安,因为他只是听闻屋中是位少年,可却并不知道是什么人物,竟使得城主大人调集城中所有兵马,因此,他有着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恐惧,可他却不敢抗拒,只得抬起有些沉重的脚,低头向前而去。读书吧
门,开了。
大青驴八筒呜咽着扭过了头。
兵士刚想走进去,可他面前却突然有股劲风袭来,提着食盒的手感到有一股无形的气猛地一曳,不由自主的松了开来,食盒掠进了屋,门呼喇喇的迅速合上,只留下额头上渗出冷汗的兵士惊恐地杵在原地。
食盒落下,落在了书桌案上,莫名在擦着剑,用的是一方绣着白荷的青色绢帕。
剑身上,泛着涟漪,莫名眼眸中的两抹浅浅的秋水与之凝望。
许久,拭去眼角的一滴眼泪,却不过一瞬。长剑入鞘,莫名取下了腰间的酒。
黄泉路上一碗饭,悲歌生前三两酒!
现在,他要为自己壮行!
莫名拔去葫芦塞,从腰间囊中取出了皮蛋最爱的搪瓷大碗,放在了桌上,如今,能陪他共饮一碗的也只有这只冥冥之中自有安排的故土小兽了。他给它倒满了酒,皮蛋扭头看着莫名,目不转睛的若有所思。
莫名握着酒葫芦,望着摆在桌上的几道美味佳肴,空荡的内心使得他毫无食欲,人一旦陷入此种落寞境遇,所能做的,无非也就是向来回首,月明中的几道身影,映在了心间,回首他之一生,爱过,痛过,恨过,前世的碌碌无为,今生的生死困顿,压迫着他,摧残着他,即使再骄傲的人,或许也会低下头颅,可这次,他不想低头。
他是死过一次的人,因此他并不畏死。男人可以没有经天纬地的才干,却不能失了义薄云天的豪气,他无法对心爱之人的死亡无动于衷,更何况是被自己所牵连劳累。
莫名举起了酒葫芦,刚到嘴边,却低头瞥见了桌案上的皮蛋,只见它,两爪捧起了属于它的那只搪瓷大碗,瞳孔之中流露着一丝微不可查的哀伤,莫名微微一笑,这世间的事有时候就是这么的玄妙,最后陪伴于他的,竟然是这只看起来稚嫩可爱,却又有一股神秘奇异的他乡故友。
莫名轻轻一叹,用酒葫芦和皮蛋的搪瓷大碗轻轻一碰,道:“皮蛋,喝!”
若是平常,这位皮蛋皮大爷定会放下大碗,举爪攥拳,吱呀乱叫一番,少不了一通吵闹,可如今却不知为何,它变得异常老实,默默地低着头,一声不吭的把酒喝了下去。
莫名咽下了一口烈酒,内心空落落的,脑子中,更是如一团浆糊般,千头万绪不知该想些什么,胸中更是积蕴着一口闷气,憋的他十分难受。他举起了酒葫芦,仰头闭目,酒顺着他的额头浇在了他的身上,时不时的,他还泯上两口。
他的身子湿透了,从头到脚,莫名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只知道,他想要这么做,或许这样,能够让他变得冷静下来吧。
莫名抹去脸上的酒水,啐了一口,随后甩了甩头,低头看去,桌上的菜,已被皮蛋搅的乱七八糟,可它也只是浅尝辄止的吃下了几块肉,便随手扔掉了。
莫名一伸手,召唤了下飞奴鸟,鸟儿落在了他的手腕,他托着飞奴鸟,上了楼,推开了一扇窗子,道:“走吧,飞到你想去的地方,你的一生,应该在彩云间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