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活着,比我活着意义更大。何况我还有老娘媳妇孩子,他们一旦走了,我一个人活在这世间又还有什么念想,倒不如随他们一起去了。”

    村长这么说着,朝着荆默深深的鞠了一躬:“先生,我悔恨没有听你的建议,但如今说来为时已晚。只盼着先生好生保重,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以先生的才能,一定能有出人头地的那一日。”

    “届时,若是先生还记得我们,或者有一分感激,我不求别的,只求先生能为我们这样的农户百姓谋福一份祉。将来或者有一天,也有村民遇到这样的事情,能够等来救援。”

    村长心里对朝廷不是不失望的。

    但凡平日里朝廷对他们这些村民和农户多一份关照,他也不至于说出这样绝望的话。

    荆默站在那儿,久久不语,在村长催促的眼神中,把两个硬饼子和那小瓶米烧酒放入怀中,也还了村长一礼。

    “若有那一日,某必定遵从诺言。”

    村长眼眶泛红,只随意点了个头,就往刚搭起来的简易帐篷那儿去了。

    就这么会功夫,哪怕省着,柴火已经烧去不少,大家还在尽力的捡柴火。

    可是到了傍晚,风呜呜的吹过来,天色越来越黑,就像一张漆黑的大口,想要吞噬一切。

    柴火已经用完,正在慢慢的熄灭,地上的火堆还有余温,大家更加紧紧的靠在一起,汲取这不多的温暖。

    只是身体还是慢慢的变凉,尤其是随着天色越来越暗,那深入骨髓的寒意侵袭而来,已经有人晕过去。

    一对夫妇双双环抱着将孩子护在中间。

    小娃娃被父母这般护着,虽然还活着,但哭声已经很微弱。

    而这对夫妇身体已经几乎快冻僵,他们觉得自己已经到了极限,要支撑不了了。

    哪怕他们不甘心,想要极力护住怀中的孩子,可等他们死去,身体慢慢的僵硬变冷,孩子终究……

    孩子啊,只盼着你来世投生一户好人家,不要再做爹娘的孩子,不再受这样的苦楚。

    村长这时候神志也有些迷糊了,看着一旁的闫大夫。

    身为医者,闫大夫随身带着一些草药,本来能让自己支撑更长的时间,但医者仁心,把草药分给了村里的孩子,最后的两份给了先生和先生的老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