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谨也发现黄小萃今日的神色不太对,担心黄小萃跟苏霖闹起来,他即言:“娘子,苏兄要下棋,我奉陪就是。”
他话音刚落,黄小萃已经俯身拿起一枚棋子,两根手指细长如葱削,夹着棋子往棋盘上一按,声响清脆。
“我的棋艺,苏公子你教不出来,往后别再提我和你之间有什么过往,你不怕自家家宅不宁,我还想过安生日子!”黄小萃冰寒的目光扫过苏霖,言罢,转身离开。
“这棋……”
“起死回生,高……高啊!”
陈齐和柳姣姣也没走远,就在堂外等着,陈齐听见大家惊叹的声音,快步冲回去看了看。
方才的棋被他和苏霖下得很乱,虽然乱,但他已是进退两难,离输也就差一两步,没想到人家只落了一枚棋子,就盘活了他的棋。
李谨也看见了,眼中同样掠过一阵惊色。她走这步棋时甚至都没有多想,就像举手投足一样随意。
她连解死局都解得如此轻巧,是她不愿下了而已,若是再走几步,姓苏的未必是她的对手。
黄小萃已经走了,他也没有久留,跟着她离开。
苏霖看着棋局,眉宇深锁,久久没有说话。他从前教她的不过是些浅显的技法,能陪他下棋打发闲暇就足够,她不该有如此深厚的功力……
堂中鸦雀无声,大师兄前些天输给了李谨,如今还输给了李谨的媳妇,心里定然愁苦,他们谁敢去碰钉子。
李兄两口子都走了,陈齐兴奋地跑出堂外,对柳姣姣说:“娘子,原来黄姑娘也是个棋艺高手,她和李兄真般配,都是深藏不露的!”
“小萃打小就聪明,她自己不喜张扬而已,苏霖要教她,小萃给苏霖面子,虚心跟他学,他还真以为小萃的一身本事是他所授,如今借此挑拨离间,我呸!”柳姣姣冲着堂内道,丝毫不怕谁听见。
马车上,黄小萃沉着眸子坐着,她察觉到有人的眼睛像是长在了她身上,她抬眸,云里雾里,“阿谨你看着我做什么?”
“陈齐说我深藏不露,真正深藏不露的还得是黄家大小姐你才对。”
黄小萃颦眉,又忍俊不禁,“这叫什么深藏不露,深闺女子下棋不过是打发闲暇,下得再好又有什么用,我也就是从前闲来无事,多看了几本棋谱罢。”
“方才我还担心你跟他闹起来,他是教谕首徒,县令姑爷,没人敢议论他,可是萃萃你不同,你一个姑娘家,容易吃亏。”
“我才不会跟谁闹,我是听姣姣说他在县学口无遮拦,我虽早已与他一刀两断,但也不能任由他在县学乱讲,给我惹麻烦,几间铺子开业在即,不能有差池。”黄小萃言道,“他当众宣扬,我坦坦荡荡,自也不用避着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