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谨又问:“那你七岁之前和你娘待在哪儿?”
黄小萃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我娘说我七岁那年生了场大病,许多事都想不起来,执意去想还犯头疼。”她颦眉,“我甚至都记不起我爹的样子,他姓甚名谁我也不知。”
李谨宽慰她道:“我只是随口问问,难受就别想了,都是过去的事,说不定是些不好的,忘了就忘了吧。”
又是一日午后,黄小萃去绣坊看了一圈回来,在成衣铺翻看账目,算着盈余。
李谨坐在店里喝茶,瞧见对面孙记成衣铺已经关门。
先前孙记的生意已经大不如从前,姓孙的硬扛了几个月,看样子还是没能扛下去。
柜台后面还坐着个汪家姑娘,汪大夫人一早派管家送来的,正在那儿一丝不苟地练刺绣。
黄小萃再忙也会凑上去看看,告诉汪姑娘什么地方好,什么地方要改,教得十分上心,就像她跟汪夫人许诺的那样,会像对自己亲妹妹般对汪映月。
汪家算是黄小萃的贵人,她这么做是应该的。
李谨觉得这个店里好像就他最闲,一不会看账,二不会做买卖。
街上,程茹茹归宁回来,路过黄家成衣铺,吩咐轿夫落轿。
她晃了晃身边人的胳膊,“相公,你陪我进去看看料子吧,我想裁几身衣裳。”
苏霖皱着眉头,“不看不行吗,何况你的陪嫁里多的是衣料,回头让娘给你找个裁缝就是。”
“不行,如今我只认黄小萃的手艺,方才你当着我爹的面说事事依我,刚出来就不认账?”程茹茹不悦。
苏霖不言一字。
程茹茹见他这般固执,顿时来了气,也不管他乐不乐意,拽着他的胳膊将他带下了轿子。
他是谦谦君子,怎会与她在大街上拉扯,一下轿子便规矩了。程茹茹心满意足,挽着苏霖的手朝着成衣铺走去。
李谨坐在挨着门的客座上,抬眼就见外头进来两个人,还是熟人。开门做生意,不便撕破脸,他瞥了姓苏的一眼,收回目光喝自己的茶。
黄小萃也看见了,神色没什么波澜,继续看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