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小萃闻言,小声问大夫人,“小月的婚事,他们还没罢休?”
“他们怎么肯呢,明着不说,心里仍旧盘算着怎么让我就范。”汪大夫人喟叹,“如今我只管着砂石生意,其余的仍在老二媳妇手里,我近来无心跟她硬碰硬,索性听你的,带着月儿出来散散心。”
黄小萃笑了笑,“那干娘和小月只管住下,住到什么时候都行。”
夜阑人静。
一个人影在巷子里疾行。
城中有宵禁,街上有官差巡夜,她不敢走大路,只能走这些背街小巷。
忽然,一个声音从背后喊住了她,“刘姑娘,急匆匆的,要去哪儿?”
刘芳儿吓了一跳,回过头,看见身后站着个男子,就是平日找她的人。
她今日也是来找他的,他住的地方就在这附近。
这人约莫三十多岁,瘦瘦高高,她以前从没见过,但听口音是荫州人。他只告诉她,他也是做织造生意的,姓梁,所以她一直管他叫梁掌柜。
刘芳儿战战兢兢,“梁掌柜,我……我被他们抓了,他们拿我的家人要挟我,逼我说实话,我不是故意的……”
“事情都了结了,你还来这儿干什么?”
“我可没把你供出来,我只说是个不认识的人,你看往后做工的事……”刘芳儿小声问道,只是试探,没有说完。
“你还敢提做工的事?因为你在公堂上解释,这次非但没能损及仁锦坊,还让大家都念了仁锦坊的好。”梁掌柜愤懑,“如今满城的人都向着仁锦坊,你这是让我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可是你明明答应过我,只要我做了这件事,你就让我去你那儿做工,给我开双倍的工钱!”刘芳儿皱了皱眉,“你要是翻脸不认人,就别怪我再去衙门把你供出来!”
“你想去只管去,你能供出我什么?”
刘芳儿听着这话只觉不对,这人出手阔绰,不像是小生意人,应该极容易被官府查出来,而且生意人都重脸面,可是他却偏偏不怕她告……
要不是他有靠山,就是他说的一切都是假的,只为诓她办事。
她皱紧了眉,“难道你不是做织造生意的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