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长的目光与他遥遥相望。

    他们都知道无法杀死彼此,但他们都为之而殚精竭虑着。

    镇长藏在面具下的嘴角微微勾起:没有人会永远胜利。

    祭祀的彩排看起来毫无诡异之处——至少对于那边站着的镇民来说,这是一场盛大的,令人感到兴奋的祭礼。

    或许是察觉到了什么,重绛在人群包围下感觉到了一股阴冷的寒意,那是一种暗中的窥视,那种不容忽视的注视紧紧黏在她的身上,让他不自觉地感到瑟缩,她环视四周,终于在人群中看见了带着面具的镇长。

    他的脸上被画了奇异的色彩,令人……

    一只漆黑的手套猛然遮蔽了她的眼睛,重绛的身躯往后重重一倒,被摁在了一个宽阔的怀抱中,她有些愣愣地看着前方,耳朵里周遭的场景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神圣的,令人不可亵渎的梵音。

    她站在一个空间内。

    【在生命的尽头,你所求的,是什么呢?】

    重绛茫然地回想着自己的一生:“……”

    讲真,她似乎真的没啥追求。

    【当你垂垂老矣,你是否曾经想过,自己重返年轻靓丽?】

    面前浮现出一面镜子,重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的皮肤干枯,眼窝深陷,皮肉达拉,整个人的机体仿佛被抽空了生气,只剩下一副濒死的皮囊。她好像过了很多年,虚度了很久很久,她的记忆已经模糊,似乎想不起来自己经历过什么,却在茫然中,即将踏入生命的尽头。

    她回想着。

    “这不对吧?”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都要死了,为什么我会站在卫生间里?”

    “我不该死在游戏舱里面吗?”她很认真地问,“全息游戏二十年内会有技术突破,以我的积蓄肯定可以购买一个全息舱,那我死也应该死在游戏舱里啊。我这种懒人,不看,不打游戏,站在厕所里干嘛呢?”

    【……你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了,你是否有不舍?是否有未完的心愿?是否有放不下的东西?】

    重绛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沉沉地叹了口气:“……没有。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个,你是想要我临死前还在担忧,好让我死不瞑目吗?”

    【……】祂不死心,继续问,【如果我能让你变回青春靓丽的时候,让你充满生机活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