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师兄……”秋倚空哭着扑上去抱住他,死死地将他按在怀里,“对不起,对不起……”

    他握住徐眠手中的碎瓷片,动手想要插进自己的心脏里,声音哽咽道:“师兄我来陪你好吗,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徐眠冷笑一声,反将手中的碎瓷片丢掉,极为恶毒的道:“可我现在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师兄……”

    梦境与回忆再度纠缠到一起,秋倚空一会儿梦见手上那颗血淋淋的心脏,一会儿梦见地牢里那段被人羞辱的经历,因此止不住的自我厌弃。

    悔恨,恶心和痛苦交织在一起,搅动着秋倚空的五脏六腑,痛的他死去活来。徐眠惨死的画面历历在目,秋倚空想起指间握不住的那些流光,一时急火攻心,哇地呕出一口鲜血来。

    在门口争论不休的那两个人瞬间停下,赶过来查看他的情况。

    秋倚空恍惚听见徐醒吩咐去叫司药长老的声音,紧接着又昏死过去。眼前白天与黑夜混成模模糊糊的一团,各色的光影轮番的旋转。秋倚空降临到一个不知所谓的空间,觉察自己失去重力轻飘飘的浮动在空气中。

    我是要死了吗?他无声想,有点惊异于此去地府,竟然不是黑白无常二鬼差前来勾魂索命。

    他漫无目的自由自在的漂浮着,不知道是只有一须臾,还是过了一万年那么长。觉察到有人过来拉他,秋倚空便跟着沉下去,一明一暗后坠入到一个奇异的空间里。

    床畔两点红烛泪,悠悠灯影照残夜。 床头轻软悬垂的丝绦上映着某个熟悉的身影,秋倚空躺在碎玉阁的床榻上望着那片怔愣一会儿,轻轻问道:“……师兄,是你来接我走么?”

    床畔人不答,只幽幽的发出叹息。

    于是秋倚空支起半个身子伸出手臂,缓缓拨开眼前的床帐,看到正背靠在床头的徐眠。

    “师兄……”秋倚空哀凄凄地叫他。

    徐眠终究是见不得他这样,回过头五味杂陈的看着他:“秋儿。”

    秋倚空去搂他的肩膀,徐眠按下他,转过身扶他躺回床上,伸手轻轻抚摸他的头发。

    “你这样,我本该忧心忡忡的。”徐眠低头笑笑,“但不知为何,见你执意来找我,我心中就会生出一丝窃喜……秋儿,你说我是不是挺卑鄙的。”

    秋倚空连忙摇摇头,伸手抓紧了他的衣襟。他正想说些什么,徐眠却打断他,示意他看床尾高高燃烧的那根红蜡烛。

    “你看那里,”徐眠平静淡定地说,“等它燃尽了,我就彻底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