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想到,这一天居然会来的这样快。

    李询注意到他的异常,用胳膊肘悄悄碰碰他的腰,低下头小声问他:“哎,烬棠,你怎么了?”

    注意力同样被吸引过来的还有徐眠——那个神态自若的男人,他几乎是一眼就在人群里发现了他。

    他来到秋倚空的面前,浅笑着和秋倚空道出久别重逢后的第一句话:

    “秋儿,一别经年,别来无恙。”

    披风下秋倚空握紧拳头,暗暗警告自己冷静,此处人多眼杂,并不是一个动手的好时机。他忍得辛苦,好不容易才将心底涌起的黑暗念头通通压下去。

    秋倚空盯着徐眠的眼睛,语气冷硬道:“劳徐先生挂念。”

    徐眠目光坦坦荡荡,任秋倚空如何细心,都无法从其中找出一丝破绽。闻言他轻笑一声,态度亲切的道:“没规矩,都不叫师兄了么?”

    秋倚空不说话。李询惊讶的看着两人,询问秋倚空道:“你不是说你宗亲故交都已逝世,那这个人是……”

    “想来是气话吧。”徐眠笑道,“秋儿自幼时起便在我归鸿山派生活,在下痴长他两岁,于他有竹马情谊,自然称得上是他师兄。”

    谁都没想到秋倚空和归鸿山派还有这一层关系在,从前大家只知道他是烨王的人,杀人夺命的本事十分了得,除此之外基本一无所知。

    “秋儿与我当年有些误会,当时年少气盛两不相让,秋儿负气之下离开了归鸿山派。”徐眠道,“后来想想也颇觉后悔,几次三番登门道歉秋儿都不肯见我。没想到秋儿这次竟然会主动回到虚陵,不知可是想通了,愿意和师兄重修旧好?”

    闫问安见两人气氛僵持,立刻出来卖人情道:“不知眠儿和秋衡渡使是因为什么产生争执的,同门师兄弟哪里有解不开的仇,无论是什么误会,还是尽快说开的好。”

    徐眠神色淡了些,低头理理袖角道:“其实也无甚大的矛盾,仅仅是秋儿钻牛角尖,自己和自己过不去而已。

    “秋儿与其宗族乃是从归鸿山上的梨树化形,世代与我归鸿山弟派子生活在一起。五年前我派被贼人入侵,弟子们死伤惨重,秋儿宗族也未能幸免于难。

    “秋儿接受不了宗族被灭的现实,指责归鸿山派未能尽心保护。秋儿重视宗族亲情,心中悲痛情绪过激,也无甚大错……”

    众人闻言一阵唏嘘,有人主动开口替徐眠说话道:

    “秋衡渡使,这种事你可怨不得徐兄。五年前还没出什么沐泽令,人魅两族纷争不休,无论哪一族被灭都实属正常。冤有头债有主,你就算要怨,也该怨当年袭击归鸿山派的宵小之辈吧?”

    “是啊,何况归鸿山派良善美名在外,从未介入过两族之战不说,还一直收留你们魅族在门派当中。这些事情人尽皆知,秋衡渡使,人族有句老话叫知恩报恩知过改过,魅族既然学习人族道德纲常,应该不会连这些都不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