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跟他道别。他只说了声“小西，再见！”她上学了。她没有跟着谁撒丫子乱跑。我乖乖的听话。大家都说她是个乖巧的女孩子。学里的老师给她大朵的红花，还有奖状贴满整个墙壁。
妈妈说养她这么个女儿真有面子，大多了她才意识到我没有爸爸。妈妈说他死了，其实他们早离婚了，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在我去外祖母的村子之前，她全都知道。
通常妈妈很忙，她不喜欢吃“外卖”，我自己做苦瓜羹，很苦。她想外祖母了，想那个人了。还有那油菜花田——之前我都相信它有魔法。
夜晚的城市灯火阑珊，夜晚的乡村有亮闪闪的萤火虫。我掏出一支烟来，点上。打火机是新买来的，火苗很旺，风吹不倒。高考落榜之后，什么都变了。她想她开始堕落了。
妈妈也有了新的丈夫，一个女人养她到十九岁也怪不容易的，祝她幸福吧。小希觉得无处可去了，他们的幸福不是她能介入的。回到外祖母的村子的时候，家家户户都有电灯泡了。
外祖母正在听收音机。她说村里有状元了，那个人考上了名牌大学，以后会带人回来，除了那些油菜花，盖上了高楼大厦，村里的人都住进去了。外祖母说：“小希，你再去看看吧。”她“嗯、嗯”的应着。她听话地去了。油菜花依旧开得很旺，艳丽的黄色在风中肆，地翻滚，无休无止。
夜晚的时候会鬼影婆娑，她清清楚楚地嗅到乡间泥土腥臭的恶心味道。还有蝴蝶，小小的，小的晶莹剔透，低低地扇动着白亮的翅膀，却是一拨一拨，飞舞起来惊心动魄。她们都是食人精髓的妖精。
这场和他的结局，却是没有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