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之地尚勉强可支,然琼州官员,多为贬谪之人。
“彼等或自甘堕落,于政务敷衍塞责;或整日钻营门路,一心欲调回内地,全然无心于地方之事。
“官员既如此懈怠,又安能指望其管束吏员,防其与地方豪绅朋比为奸呢?”
黄举天听闻卢钧一番肺腑之言,顿时“恍然大悟”,即刻浮现出愧疚之色,下拜道:
“卢使君理政艰难若此,晚辈竟全然不知,实在不该,请使君责罚。”
卢钧岂会责怪于他?
反而连忙起身,双手将黄举天扶起,脸上满是温和之色。
李景让则在一旁默默喝茶。
南下三月来,李景让多得黄举天悉心照料。
相处之中,他发现黄举天精明干练,对江湖人情世故深谙于心,远超同龄之辈。
以至于李景让很难不揣摩,这年轻人的坦荡面目,到底是真是假。
卢钧满脸欣慰,笑意盈盈,拉住黄举天的手,感慨道:
“今得二位勤勉奉公之士前来赴任,吾肩头重担,终能稍缓。
“澄迈县交付于李县令与黄县丞之手,吾便高枕无忧了!”
黄举天连连点头称是,又恰到好处地,露出一副忧心忡忡之态:
“举天亦盼能为使君分忧。
“然心中忧虑,朝中奸佞之徒,恐仍对我与恩师心怀不轨。
“只怕初到任上,便又有调令,将我等遣至更为荒僻之地。”
此乃官场政争中惯用伎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