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我家那小子若是没有从军,现在也该是你这般年纪了。”
“算起来,他已经整整七年没回家了……”
闻潮生闻言,扔柴的手停顿住,偏头看着糜芳:
“糜姨,齐国军旅管控如此严格么?”
“新年时节都不能回家?”
糜芳摇头:
“几千里的路,哪儿说回来就回来,我跟老张老了,也没那么多希冀,他呀,只要活着,比什么都强……”
闻潮生附和道:
“没问题的糜姨,天下太平了五百年,没有战事,边疆便只有一些游牧者或是凶徒干扰,掀不起大浪,将士们自然也没那么危险。”
他这话纯属安慰糜芳,从苦海县的弩军来看,也晓得纵然大国间没有战事,可这天下也绝不像想象中那般太平。
除了燕、陈、赵,齐四国,还有一些小国公国散布在大国周围,这些国家有着复杂的利益网络,导致江湖势力纵横勾结,游牧与凶徒成群结队,这股亡命之徒组成的势力,时常骚扰国家边境,烧杀抢掠。
幸是苦海县南部荒原数千里根本不适合活人,否则闻潮生这三年断无丝毫活路可言。
糜芳听到闻潮生的安慰,皱纹舒展,她笑眯眯地说道:
“这倒是,长弓那娃小时候有股子蛮力,最是喜欢打架,老张揍了他几次,怎么也不听,没想到去了军队里啊,几经打磨,居然练出了一手漂亮的好字,这几年给我们寄信,字真是越写越漂亮了……”
她说着,手伸到了枕头下面摸摸索索,真的摸出了几封信,虽然表面有些褶皱,但总体能看出保存得非常好。
“我啊,每过一个月就要把这些信拿出来放在火炉子旁烤烤,免得生霉了……”
她将整整齐齐的信放在怀里,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骄傲。
“让老张也好好看看,咱长弓可算是出息了,免得天天一提他娃,他就一副嫌弃嘴脸,哼,这老东西,我还不懂他?”
“娃真要是回来了,他心里指定比谁都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