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洪流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平时对外人专横残暴,但对父亲却很孝顺,这个七十多岁的土皇帝,竟立即乖乖地跪倒在父亲面前,嗫嚅道:“父亲,我犯了什么错?”
李仁和道:“连自己犯了什么错都不知道,真是可悲呀。我李家祖上,向以仁慈著称。民国十年,我只是一时起了贪念,没想到被你天佑叔和那个王胡子利用,害了叶文宗家十五人的性命。我虽无杀戳之心,却是有罪之人。到了你这代,你投身队伍,战争时期杀了许多坏人这没错。但新的人民政府成立后,你仍然熬气不改。啊,造孽呀,像叶如云这样的良家妇女你怎么下得了手?像潘志根这样的侠义之士,你怎敢下手?啊,前几天几个后辈来看我,我才知道你是这些事的幕后主使。至于你那个宝贝儿子李新潮,在你的怂恿下居然成了地道的恶棍,我们这个李家望族怎会变成这个样了?这些孽障如何了结?正如佛家所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我听说,公安部已在督办彻查这些事,你难道就没有一点警醒和防备?”
李洪流所:“我也只是为李家的基业不得已而为之,一旦做了,就没有回头路。回头是岸,只是佛教的一句诓语。公安机关要查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我们只能水来土掩,消除证据,别无他法。软弱、退让、求神拜佛,就会导致李家身败名裂。”
李仁和长叹一声,道:“长期以来,我不问家事、村事、政事,把一切都托付于你,自己只是一心修行,没想到你搞成了这样的局面。子不教,父之过也。你起来说话吧。做了作孽之事,总难心安理得,岂能不想度厄?你做的这些事要是昭告天下,李家的百年大厦必定轰然倒坍,还要影响到新阳和小烨,我也心有不甘呀!我们总得商量一个两全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