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挖的坑也不见了,上次来还看见的绳索结套也一个都看不到,还有那些捕兽夹,都去哪儿了?
吴粮焦急地四下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他想到还有其他几处设置了陷阱的地方,便快速跑去过去寻找。然而,还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吴粮在山上绕了好久,却什么陷阱都没找到,寻到上次去过的地方也没有,只留下一些挖掘过的新鲜泥土,不禁忿恨地握拳锤向身旁的树干,树叶被震得飒飒作响,唰唰飘下些许,掉落在吴粮头上,映衬着他憔悴而狰狞的脸色,越发显得阴森起来。
“江四丫!”吴粮咬牙切齿地研磨着江诗蕴的诨名,抓着树干的手渐渐收紧。他不甘心!让他如何甘心?尝过美酒佳肴之后,如何还咽得下粗茶淡饭?享受了绫罗裹身,温床高枕,如何还甘心回到那个破烂的瓦屋中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他决不能就此放弃!
吴粮的双眼闪烁着怨毒的光芒,慢慢环顾四周,听着恼人的鸟鸣和呼呼的风声,越发觉得就连这山上的一切,似乎也在嘲笑着他的机关算尽!他突然仰天嘶吼,惊起一群扑腾飞散的鸟儿和四周悄悄出来觅食的小动物们。
他忽然想到,这江四丫既然是靠捕猎发家的,现在肯定不会舍得就此放手,肯定是她和上次一样换了地方!于是,吴粮压下心中的怒火,开始耐心的在山上寻找起来。
一连几天,吴粮都是一大清早就上了山,到天黑才会回家,可每次回去后看到桌上那些缺盐少油的菜叶子干馒头,都会忍不住拍桌子愤愤离去。
吴杏儿抱着被吓得哭起来的石头不住的安慰,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害怕地浑身发抖,作为娘亲的何菊花又只知道垂着头默不吭声,对此不管不顾。每次吴杏儿都想找机会好好跟爹爹说说,可是吴粮却总是喝个烂醉回家,一大清早又走了,即便她想要找机会开解他也没有办法。
晃眼就过了三天,吴粮照样天没亮就起了床,骂骂咧咧的收拾了工具就出门。何菊花擎着油灯追了出去,担忧地喊道:“当家的!你这是去干嘛啊!这天还没亮呢!要不吃完面再走吧?”
“吃吃吃!就知道吃!老子才不吃那些猪食!老子上山找银子去!”吴粮愤怒地吼了一通就哼哧哼哧地往大虫山的方向走了。
何菊花闻言,收拢了披在身上的外衫,赶紧跑回房,把灯盏放在地上,撩起床幔,从床底下拖出一只小木箱来。原本安了锁的地方已经被撬开了,何菊花大惊失色地打开一看,果然,里面唯一一个陪嫁的金镯子也没了,这些日子以来她偷偷存下的银子也没了!那可是准备给杏儿置办嫁妆的银子啊!
何菊花无力地瘫软在地,哭丧着大叫起来:“天杀的!这可是压箱底的银子啊!没了!全没了!杀千刀的!不给我们娘几个留活路啊!”嚎了几嗓子,她突然顿住,想到前段日子家里刚刚富裕起来的时候,曾听吴粮在梦中笑着念叨,说自己果然在山上找到了宝贝。
联想到之前杏儿说过江家四丫在山上挖陷阱抓野物去卖的事儿,难道自家男人这段时间赚来的银子真的都是去山上捡到野物卖来的?
“娘?您怎么了?”吴杏儿披着外衫迷迷糊糊地跑了过来,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到坐在地上的何菊花,顿时惊醒了,跑上前去将娘亲从地上扶起,“娘您这是怎么了?摔着了吗?”
何菊花像是突然被点醒了一般,欣喜若狂地抓着吴杏儿的双肩问:“杏儿!快告诉娘!你爹前些日子赚来的银子是从哪儿来的?是不是在山上找到宝贝了?”
吴杏儿惊道:“您这是打哪儿听来的?”她慌忙上前捂住何菊花的嘴,往床上看了一眼,见石头竟然连这么大的动静都没被吵醒,嘴角微微抽动了几下,才竖起食指低声道,“嘘!小声点!娘,这事儿我不管您是打哪儿听来的,都不要理他们,爹这事儿不能让别人知道懂吗?”
何菊花抿着嘴点点头,靠在吴杏儿耳边低声道:“那你爹是不是真的去捡了江四丫陷阱里的野物赚的钱?”
吴杏儿迟疑了一会儿,才缓缓点头,忙道:“这事儿可千万别说出去,不然咱爹就完了!前几天那事儿您没听说吗?说是我爹上山碰着王仁,还把王仁给打了,这几天爹回家都是偷偷摸摸的,可不就是防着王家和江四丫么!那娘您刚才在哭什么啊?”
再次被女儿提起这茬,何菊花的脸色有些不太好,恨声恨气地嘟囔:“你爹把我藏起来的银子和那个留给你陪嫁的金镯子全拿走了!咱家现在一点银子都没有了,肯定是被你爹给拿去赌光了!还什么要赚银子,骗鬼哟!家里都被他给搬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