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得吴粮丝毫不知悔改,还得意地冲他比了比小拇指,王仁顿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堪堪稳住情绪,对继续往前找陷阱的吴粮道:“叔,罢手吧!咱们这就下山去江家,把事儿都说开了也就没事儿,不会闹到公堂上去的!咱乡里乡亲的,搞成那样多难看?何不私下解决了?”
然而,吴粮又怎会如他所愿?随即冷笑数声:“是乡里乡亲的就不该胡乱冤枉好人!仁哥儿,你是不是看不起吴叔我啊?所以才一再把偷盗的屎盆子扣我头上?呵呵!现在的年纪人可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啊!平白就给人扣下这么大的罪名!”
“吴叔!求您了!”王仁为难地快哭了,上前抓着吴粮的背篓。
吴粮却以为他要直接抢他背篓里的野物,顿时怒目圆睁,扭过身抓着王仁的手臂用力一扭,趁着他痛苦地缩回手蹲下身来的时候,撒丫子狂奔下山去。
王仁抚着已经扭曲变形的手臂,看着吴粮逃开的方向,伸手想要叫住,奈何手臂实在太痛,根本说不出话来了!
眼见得此事发展成现在这样,王仁思忖再三,觉得这事儿还是得赶紧跟江诗蕴说一下比较好!他颤抖着手擦去额头因为疼痛而渗出的汗水,咬牙站起身来,才发现左腿膝盖上也擦伤了。
他小心撩起裤管一看,好在伤的并不重,只是擦破了表皮,有一些细小尖刺的石子扎进去了,索性不去管,带着工具便一瘸一拐地下了山,直奔江家而去。
王仁下山的时候,正巧赶上江诗蕴回家了,因为担心这事儿,她一设计好房子就赶紧让如风赶车回家。还没来得及下车,就看到不远处一瘸一拐走来的王仁。
江诗蕴大为震惊,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跑上前去:“王仁哥!你这是怎么了?如风!快过来扶他进去上药!”她扭头喊来如风,自己也不管那么多避讳不避讳的了,刚想搀着他的右手,却听到他“嘶嘶”的呼痛声,慌忙松开手。
“你这手怎么了?”江诗蕴秀眉紧蹙,担忧地看着他的右手,才发现这只手的角度很奇怪,竟然是扭曲的!
王仁抚着右手强忍着痛意道:“先别忙着扶我进去了,先把事儿跟你说说,一会儿我借一下你家的马车自己进城医治便可!免得一会儿你大姐看到了又要担心!”
“可是你现在伤势那么重,哪里能独自进城治伤?反正我家也有上药,你这手怕是折了,若是不快点处理一下的话,恐怕后患无穷!我可不想要一个身有残疾的姐夫!”江诗蕴随即冷着脸朝身后的如风喊道,“快些扶他进去!”
王仁见如风真的过来扶他,大惊失色地躲开了,不住地摆手:“使不得使不得!男女授受不亲,怎能让这位姑娘来扶我呢?四妹,你还是听我一句劝,快些去找吴叔才是正经,方才我在山上抓到偷野物的人,竟然是吴粮!我苦劝无果,被他给逃了!”
“吴粮?吴杏儿的爹?果真是他!”江诗蕴双眸微微眯起,想起前几日的猜测,果然如她所料,这个吴粮,哪里像是肯老实做工的人?这几日竟然还敢大摇大摆地买酒吃肉,扬言自己逢着好运道,得了主家丰厚的赏赐。呵!哪里会有那么好的美差正巧就被他给找着了?即便是真的主家大方赏赐,也绝不可能会有那么丰厚!
这些时日以来,吴家日日喝酒吃肉,吴杏儿身上的穿戴都不一样了!原来真的是他偷走了陷阱里的野物,卖给了城里各家酒楼,才赚来那么多的银钱,从而引发现在品香居业绩急剧下滑的状况。
思及此处,江诗蕴的杏眼瞬间变得冷凝,唇角微微上扬,冷哼道:“且任随他去便是!这种无耻之徒,若是沾惹上了,只会越来越攀扯不清!不如再换了陷阱,让他找不到即可。日后你上山捡野物的时候也要小心些,莫要再被他给跟踪了!现下还是先处理了你的伤最要紧。”
说着,江诗蕴也不顾他一再拒绝,固执地扶着他进了院子。刚一进去,就迎面撞上正准备出门的江云艾,一看到被江诗蕴搀着的王仁,顿时惊恐的大叫起来:“啊!天啊!大姐你快来看啊!王仁出事了!”
“闭嘴!”江诗蕴疾言厉色地低吼,眼神冰冷地看着江云艾,“巴不得天下人都知道是不是?蠢货!快些让开!没见姐夫伤得这么重么!”
江云艾被骂懵了,赶紧掩住嘴不让自己再叫出声来,眼中却涌上一股水汽,担忧地看着狼狈的王仁。见江诗蕴越过她扶着王仁进了屋,江云艾也想跟上去看,却被江诗蕴一个眼神给吓得退了回去,顿觉自己受了委屈,自己分明是好心想要帮忙,却一再被自己的妹妹嫌弃!越想越觉得憋闷,她随即噘着嘴转身就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