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旧唤出魏安。

    先前他已对好友提过一嘴,临阵脱逃实有失气度。

    杨恭、李慕白和张慎,还有一些老先生皆神色一顿。

    在学子们的注视中,魏安面色平静上前。

    “方才业已引荐过,这是我学生,魏无恙。”

    若换作寻常时刻,陈泰在最后定要加一句‘有些诗才’。

    但上一个被介绍有些诗情的人这会儿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地站那呢。

    “见过诸位先生,诸位年兄。”魏安先朝亭中长揖,再转身向后方短揖,接着有些腼腆地笑道,“原本许年兄佳作当前,我哪敢上前丢脸,正好前几日温习典籍,有所得,今日诸位先生齐聚,更有治学大家紫阳居士,诸位年兄,原谅则个,容我先请教先生、居士为我斧正,再丢脸,可好?”

    问学、问剑这类行为通常带有挑衅意味,说是讨教,实为切磋。

    不过魏安言词诚恳,又有些少年俏皮,显得讨喜。

    “幼平,你这学生,有些意思。”

    一位老先生笑道。

    陈泰有些僵硬回了个笑容。

    他此刻心态,比之前许新年跳出来献诗时张慎的诧异疑惑,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无妨,只管问来。”杨恭洒脱一笑,又看了眼陈泰、李慕白,道,“先前我便有意将你收入我门下,某些人暗中作梗罢了。”

    一句玩笑再度缓和气氛,将在场众人对魏安的宽容度拉到最大。

    不分场合、有些鲁莽地请教学问,丢脸什么的,无人会与魏安计较。

    魏安再长揖、短揖拜了一圈,上前半步。

    只那半步,不论是此时此刻在场众人,抑或后世学子,永远铭记这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