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得不扶住冰镇香槟的银质推车,任寒气顺着掌心镇压翻涌的血气。
“伪造合同的是你秘书的女友吧?”她突然转向脸色煞白的反派A,手机屏亮起某位整容医师的诊疗记录,“那位擅长临摹笔迹的美术生,上周刚往苏黎世账户转了笔五十万的汇款。”
郝轩的雪松香气从身后漫过来时,尹悦正用高跟鞋尖勾起地毯下的铜线。
当反派A的鳄鱼皮鞋踩上那截伪装成装饰的导线,整个宴会厅的音响突然爆出刺耳电流声——正是二十分钟前他在休息室威胁财务总监的录音。
“尹小姐的故事很精彩。”反派A扯松领带,蓝宝石领带夹突然弹出一截刀尖,“不过你怎么解释自己提前知晓所有细节?莫非……”他故意拖长的尾音被管风琴走调的轰鸣吞没。
尹悦感觉后颈的针孔摄像机在发烫,那是预言画面里缺失的关键道具。
她突然抓起郝轩的左手按在自己锁骨胎记上:“郝总应该记得,令堂被绑架那晚,绑匪车上的行车记录仪拍到了这个图案。”
郝轩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掌心的薄茧擦过胎记边缘,二十年前母亲被救出时攥着的那枚银杏叶,此刻正在他领口泛着相似的金色光泽。
宴会厅大门突然被夜风吹开,反派B的珍珠手包滚落满地注射器。
小张拎着反戴鸭舌帽的侍应生堵在门口,平光镜片上闪过监控室屏幕的蓝光:“林总要去哪儿?地下车库那辆套牌车等着送您见情妇?”
当警笛声撕破夜色时,尹悦倚在哥特式拱窗前啃柠檬挞。
预言异能透支带来的晕眩感让她错把砂糖当盐,直到郝轩带着雪松香的手帕包住她发抖的指尖。
“母亲想见你。”他摩挲着龙纹印章上的刻痕,目光扫过她锁骨胎记时像在破译某种古老密码,“书房有套宋朝点茶器具,或许能治好你嗜甜的毛病。”
尹悦正要回话,舌尖突然尝到铁锈味。
视网膜上闪过血红警告——郝母梳妆镜后的暗格正在缓缓闭合,那枚翡翠蜻蜓腹部的微型芯片,此刻显示着99%的传输进度。
宴会厅残存的香槟泡沫在杯底发出细碎爆裂声,尹悦望着水晶灯上摇晃的窃听器,突然觉得那像极了悬在蛛丝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郝轩替她披外套时,银杏叶领针不慎勾落一绺发丝,正飘向走廊尽头那面藏着铜线的檀木墙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