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虫望了会儿车窗外,左瞧不见妈妈出来,右瞧不见蜜蜂阿姨,被太阳照得发热,几下脱掉薄开衫,翻出书包里的作业本,趴在后排座写作业。

    作业本上的数字写得跟鬼画符一样。

    张溯靠在车门外瞧着笑,幸灾乐祸道:“是不是一会儿想挨打?”

    虫虫侧脸瞪他一眼,“不要你管,臭张张。”

    “嚯哟,我又惹到你了?”

    张溯明知故问,知道小家伙是气什么,“你才多大点儿就想开轿车?小孩子只能坐后排座。”

    “不许跟我说话。”

    虫虫咬着牙齿,心里更气了。

    他才不是小孩子,他已经学会开吉普车,是个大孩子了。

    车门内外的两个人,来来回回斗嘴。

    等虞晚背着挎包走出校门,虫虫立马嚷着跟妈妈告状,“妈妈,有人欺负我。”

    虞晚不信有人能欺负小不点,坐上车后,先帮儿子系好安全带,然后才温柔问他,“慢慢跟妈妈说,是谁欺负你了?妈妈可以帮你去欺负回来。”

    虫虫把屁股下的作业本塞进书包,怒瞪前面开车的张溯,“是臭张张。”

    黑色轿车缓缓行驶,驶离百草丰茂的一条绿荫街,虞晚轻搂了搂小家伙肩膀,柔声追问:“张张怎么欺负你?”

    虫虫转了转眼珠,一手捂住嘴巴,凑到妈妈耳边说悄悄话,“他笑我写作业,还说虫虫笨,开不了小轿车。”

    倾斜进车内的阳光,照得小家伙的眼睛,显出少见的灰蓝色,虞晚揉了揉儿子发顶,适当给出鼓励,“在妈妈心里,虫虫永远是最棒的,也没有你做不好的事。

    至于别人的否定和怀疑,你可以选择无视,又或者换一种方式回击。”

    虫虫听不懂好多短短的词语,但他知道什么是回击。

    太爷爷教过他,惹他不高兴的人都可以告诉家里长辈,会有人帮他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