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喂一勺,念一勺,念一句,抱怨一句,说了好多抱怨话,独独不嫌麻烦,也不觉得累。
床上男人一直没回答她的抱怨。
她还在自顾自地念叨,“我们说好了啊,下次不要再受伤,就算迫不得已要受伤,也只能是蚊子咬一口的程度和血量。”
念着念着,一小碗饼干糊见底。
西斜的日光溜出蚊帐,跑出玻璃窗,留下一室暗影,充斥在两人周围。
虞晚嫌屋里光线差,翻了几个抽屉找蜡烛,可惜没找到,只好拿出手电筒照亮,她也没照多久,怕晚上需要用的时候会没电。
照着检查了一遍沈明礼的伤口,确定没有哪里再滲血丝,这才关掉手电筒去外面走廊看情况。
过了下午六点半,海边小镇的天色已经暗了大半。
靠人力背运的甘蔗和橙子,这会儿才送到被冲垮的乌坡桥。
远处不知道谁喊了声,紧接着是一声声敲击盆响,传着传着传到了红砖楼这边。
“送物资的来了,大家快去排队领啊。”
*
台风天停水停电情况下,天黑后的敲盆声算是某种信号传递。
虞晚跟着下楼,蹭别人打的火把去领物资,到了的时候,队伍已经排得老长,蜿蜿蜒蜒的火把队伍,像是黑夜里的一条火龙。
光影下的一张张面孔,满是疲态,维护秩序的民兵队和海军部队,各个手持武器,严肃以待。
“每人先登记名字,登记过名字的才能领到甘蔗和橙子,物资有限,先到先得,过了七点半,要领都得等到明天傍晚才有物资。”
物资发放会有时间和数量限制,第一原因是物资的确不够,从最近农场和市区运送物资过来需要时间。
第二是其他地区已经相继发生踩踏流血事件,以及恶性抢夺事件。
虞晚排了半个小时,领到了半根甘蔗和一个橙子,回去的路上,碰到白天帮忙的那几人,她挥手跟几人主动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