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发生的许多事情,还在宫中的时候,来不及多想,但是,如今回府了,待到一切平静下来之后,一些原本被忽略的东西却是都能看得明白了,且不说他那三女儿诡异的身手,还有慕容渊明明白白在大殿之中的那一段话,以及明明白白的对她的维护,更是因为苏云初差点被伤而产生的怒气,明面上是看着是因为刺客闯入宫中刺杀皇帝,可是,谁人看不出来,其实是为了苏云初。
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了如此他意料之外或者说是控制不住的事情,可是苏云初的作为却是与他的想法与计划相悖的。
苏坤回府的时候,元氏已经抽抽噎噎与苏母说了今日逸阳宫之中发生的事情,待他回来,再进福寿院,解释了一番之后,却是坐在了另一边位子之上,不知怎么的,只觉得身心俱疲,怠于元氏与苏母的抽噎。
只是,这时候的苏母却是突然一拍桌子,“不行,不能让我的孙女就这么孤零零一个人呆在宫中,即便是淑妃娘娘的端和宫,外人的照顾哪里比得上府中的人照顾得可心。”
元氏一听这话,也抹着眼泪到,“母亲说得是,然儿到底是苏府的嫡女,怎的能够如此寒酸,儿媳,儿媳想要进宫去照看然儿……”
苏母却是转向了苏坤,“明日就进宫去见皇后娘娘和淑妃娘娘,让皇后娘娘允许,让我进宫去看看然儿。”
苏坤却是靠在椅背上,伸手扶额,抿着唇,看了元氏一眼,稍后才道,“母亲,儿子自有打算,亦然留在宫中,吃穿用度,自是少不了也坏不了。”
可是苏母却是不满了,“然儿好歹也是你的女儿,如今她负伤在身,你是她的父亲,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听罢,苏坤皱着眉不满道,“如今这样住在宫中,未必不是不好的!”
“你!”还不待苏母再说下去,苏坤却是看了一眼那边抽抽噎噎的元氏一眼,才对这苏母道,“母亲难道忘了然儿身上所负的重任了么?何况,有云初在宫中,以云初的医术,然儿自会无恙,况且,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若是如今这些都不能受得住,日后如何受得住更多的?”
这番话说得严肃,语气里边全然不见对苏亦然的多少疼爱与关心,元氏听了,虽然心中明白苏坤对苏亦然的看重,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女儿,是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她这一生的心思与作为都是为了这个女儿,如今,听着苏坤如此说,不免觉得薄凉,可她心中虽是不满,哪怕觉得带着多多少少的心凉与失望,看着顿时安静沉默下来不再坚持也不再与她一样担忧的苏母,还有苏坤面上严肃的表情,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在苏坤的眼神示意之下,还有苏母两三句的安慰之后,元氏只能回了自己的院子,只留下了苏坤与苏母在屋子里边说着话。
苏坤留在苏母的院子里边说了将近一个时辰的话之后才回了自己的书房,只是,不知苏坤是说了一些什么话,苏母却是再也没有叫苏坤去求永业帝让她进宫看看苏亦然了,也不叫苏坤进宫去探望苏亦然,只是,苏母面上的表情,却是变成了如同苏坤如出一辙的严肃。
致远侯府的大年夜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过去了,不见热闹,甚至略微带上了一种让致远侯府的下人都觉得隐隐有了一些不一样的气氛。
兰畅院里,苏亦然与刘氏自然也是听说了宫中的事情,只是,在外边看来,兰畅院却是与往常一样,似乎并不关心,只没有人看得出来,握着丝帕的苏艺烟的手的指甲却是深深的陷入了手心之中,看得连刘氏也被她的样子吓到了。
只有水云间里,原本等着苏云初回来的玉竹与茯苓只能瞎担心,特别是听闻了宫中发生的事情之后,更加担心,只是晚些的时候,木韩奉了慕容渊的命带回了苏云初的消息,如此,才让几人多安心了一些,而第二天一早的时候,玉竹拿着苏云初的医药箱进了宫。
玉竹是进宫了,但未到午时的时候,赵芷云与凤冰菱却是纷纷来了致远侯府看苏云初,昨日的事情,的确是吓到了她们,这一年过年,尤为没有滋味,却被告知苏云初没有回到致远侯府。
因为不知道苏云初被留在了宫中,着实担心了一番,不过,最后得了卫叔一番解释之后才安心下来,相携离开。
只卫叔看着这般,面上带上了一层舒缓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