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这时,地面忽然小幅度颤抖起来!
秦守茫然抬头,却见前方的地面上忽然裂开了一道缝隙,接着,水泥路如同蛛网般裂开。
剧烈的轰鸣声响彻耳畔,身后那高大的楼房顷刻间坍塌坠落,道路两侧的墙壁也开始排排倒坍……
剧烈的震动让他站立都困难,而沈越就站在这样的路面上,眼神越来越惊恐。
“不……”
他喃喃道,接着,他紧紧攥着好不容易抢回来的退烧药,发疯了一般地往家的方向跑去!
“爷爷,爷爷——”他疯狂大叫着,明明隔了老远就看见那老旧的楼房坍塌陷落,他还是坚持跑着,在那剧烈的震动中扔开手里的药,发疯一般地去翻动落下来的碎石。
“爷爷,你在哪儿?药我给你拿回来了啊爷爷,吃了药就能好了,吃了药就能好了……”他大声喊叫着,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眶里滑下,原本就受伤了的手经过碎石的二次伤害,已经变得鲜血淋漓。
但他好像感觉不到痛,拼命寻找着爷爷的踪迹。
地震停了,周围已经没有完好的能立起来的房屋,到处都是断壁残垣。有哭泣的母亲发疯一般地扑到了碎石前,大喊着儿子的名字,也有人从废墟里探出头,但是腹部已经被钢筋穿透,奄奄一息。
“救我,救我……”他在拼命挣扎,沈越却是看不见了。
他停下了手,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一片钢筋水泥,想到病重不能下床的爷爷,眼泪就这么一滴一滴地从他脸上滑下,无声无息。
下雨了。
瓢泼的大雨拍打着地面,混杂着悲痛的呜咽。
熬过暴雪,熬过极寒,熬过了洪水,熬过了干旱,熬过了酸雨,熬过台风,熬过无数大大小小的天灾,终于熬到了秩序重建之时,熬到了开始大面积修建避难所的时候,他们马上就能申请住进避难所了,到时候就不用担心外面的天灾人祸了,他的爷爷却死在了进入避难所的前夕。
从此以后,他没有亲人了。
这一天,许多父母失去孩子,许多孩子失去至亲,许多重组了家庭的人又变回了孤家寡人,许多家庭被全部葬送在了这一场天灾里。
因为不在家,秦守躲过了一劫,只是被碎石砸伤了。
他也被安置在临时帐篷里,第一次同外面的小孩子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