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拢共卖出十二匹马儿,一匹较为瘦小的马儿买了三十五两六钱,那头白马卖了四十二两三钱……周兴,你赶紧称量一下碎银子,看看是否对的上。”

    “要我说你不必算的这么精细吧。算个总数不就行了?二执事想来也不会计较这些琐碎的事儿。”

    张林仍旧“噼里啪啦”打算盘,“马爷精明,大的银两不会少,但几百两里面缺个一二两都是常事。这批马儿是二执事的功劳,我若是不把账目做详细,做到有据可查。容易让人怀疑我昧下了小头。”

    “二执事不是这般人吧?”

    “二执事自然大气,但我不能不懂做事。少废话,赶紧称清楚了。少去半个子儿,我抽你屁股。”

    周兴耷拉下脑袋“哦”了一声,再不敢提出质疑。

    很快,张林清理好了账目,周兴也称完了所有的碎银子。

    稍微对照一下,周兴大呼,“龟龟,这马爷好歹也是马场的大掌柜,还真的少给了二两银子。真无耻啊。”

    哼。

    张林拿出一副老大教训小弟的姿态,“生意人多腹黑,你江湖经验还是少了,终究年轻啊。”

    周兴脸色通红,大感窘迫,“头儿教训的是,那现在怎么弄?”

    张林从自个兜里掏出一块碎银子,“只能我自个倒贴了。”

    周兴大为诧异,“这没必要吧?你今天前前后后跑了两趟马场,到头来还自个倒贴二两……没这道理的啊。”

    张林呵斥道:“你懂个锤子。我是给二执事办事的,马爷坑我,我却不能坑老哥哥。”

    周兴瘪瘪嘴,感觉张林对二执事过于上心,都到了委曲求全的地步了。不过他却不敢表达出来。

    张林收起算盘,把一堆银子摆放好,总算露出释然的笑容,“周兴,你跟了我多年,我就和你说几句关起门的话吧。

    我曾经也是个斤斤计较的人,事事都先考虑自己的利益得失。我也曾担心老哥哥压了我的出头路,生出反压他一头的想法。

    后来我发现我太渺小了,连老哥哥的一根腿毛都比不上。

    老哥哥明知道我的那些小算盘,也不和我计较,还在大执事和香主面前为我说好话。昨晚去陈府围剿梅花怪时,若非老哥哥关照我,我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