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来堂有一处地下密室,是用来关押犯人的,同时也有一条直通城外的密道。
此时安俞蜷缩在牢房的角落,身上的囚衣早已破烂不堪,布满了血迹和污迹。
裸露的皮肤上,新旧伤痕交错,脸上的淤青和裂开的嘴角让他几乎无法睁开双眼。
贺川把食物从铁栏杆缝隙处递了进去,“吃吧,别饿死了,我们主上这么辛苦才救你出来。”
“你主上是谁!”安俞被留守署用刑时一句话没有出,这时候忍着疼痛开口问道。
贺川没有回答他,转身离开了牢房,临走时吩咐手下严加看管。
崔云山此时正在城里一处新购置的府邸,接待刚从范阳回到长安的范阳节度使安禄山。
安禄山身材魁梧,体态肥硕,常年领兵的风吹日晒显得皮肤粗糙黝黑。
他眼神犀利,嘴角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曜之,你在信中说已经帮我处理掉安俞,这事,阿绣知道吗?”
崔云山笑着给这位岳父倒了杯茶,“岳父大人放心,人已经处理掉烧死了,这事我弟弟身为京城留守,足以作证。”
当日京城留守署大牢走水,火势猛烈,被发现时已经有不少犯人和衙卫因吸入过量浓烟昏迷。
不过这都得多亏了一种西域特有的迷魂香,得以让里头的人不知不觉失去意识,让这场火烧得更旺。
崔云山手底下的暗桩,除了遍布坊间,更有渗透到留守署里的,说到底还不是一个钱字。
安禄山打量着这位女婿,露出满意的笑容,“阿绣能嫁给你,是她的福气。”
方才安禄山关于安庆绣的问题,崔云山并没有回答,这时才微笑着应道:“小婿对阿绣是真心的。”
安禄山临走时,带走了三辆马车,里头装满了崔云山准备的钱银,这是他对岳父的心意。
......
崔云舟看着案几上那烧剩下的半截香,这是从大牢角落发现的。
他觉得这事必定是有人谋划,可也的的确确烧死了安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