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坊司不是为国在祭祀、籍田等仪式上舞佾奏乐的吗?什么时候成了朝廷开的花楼了?太宗皇帝的时候,朝廷就已经全面禁女闾了,你们不知道吗?”

    众人本来还想辩解,赵慎拿着自己搜集来的见闻摔到众人面前。

    “你们礼部就靠这个进账的啊?朕前些日子去那里转了一圈,可是发现不少六部的熟人,你们言官就是这么风闻奏事的吗?”

    虽然还没有骂到吏部,但是吏部的官员已经跪在地上不敢说话了。

    吏部拟定了新的章程,在考授官员时,严查官员狎妓宿娼,违者革职永不叙用。

    礼部也解散了教坊司,恢复姑娘们的良籍,赐金放她们归乡。之后的众祭祀庆典礼部也不再用女乐,一律改为太监。

    七个多月以后芳洲生下了一个女儿,姜芷和裴昼赶在孩子办满月酒之前回了中原,大家一起吃了顿酒。

    姜芷和裴昼下一站要去暹罗,之后要去吕宋、弗朗机。他们说想一直往前走,看有没有一天可以重新绕回远点。

    芳洲不知道这些,除了新奇外只觉得难以置信。

    她知道自此一别,此后可能今生不会再见,所以特地多留了他们几天。

    芳洲和灵芝都不是南方人,在波州住久了有些想念故乡,就想收拾东西带着孩子回乡去。

    陆言锡埋在波州,芳洲临走前特地抱着女儿去看了看他。

    芳洲不会说话,做手语又怕陆言锡看不见,所以特地抱了一把琴去。

    前些日子波州刮起了飓风,一连下了很久的雨,陆言锡的坟边已成汪/洋,不过他的坟位置比较高,倒是没有没进水里。

    芳洲划着小船到了他的坟边,下葬那天种下的柳树苗已经长成了乔木,丈于长的柳条垂在水面上煞是好看。

    船上的小女娃也不知道这流水下面埋葬的是她的父亲,只是被在风里来回舞动轻抚她脸颊的柳枝逗得嘎嘎笑。

    芳洲摆好琴弹了一首曲子,是唐人李端的《王敬伯歌》。

    弹完之后芳洲抱着琴坐回船上,亲了一口女儿的脸颊,划着桨离开了。

    鱼儿游过船尾,鸟儿飞向碧空,世界上除了风声鸟叫,似乎还有琴声缭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