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起了身,指着裴昼的鼻子问道:“你在你亲舅舅这里说一些道貌岸然的话,到裴松那里竟不一样了?当年将郑家抄家灭族还有裴松的一份功劳,你为什么没有这么对付他呢?你的原则呢?你的善恶是非呢?你是不是已经拿他当亲爹待了?”
裴昼去年上书奏请太上皇下罪己诏确实是受裴松指使。当时裴松将姜芷囚了起来,用姜芷的命来威胁他,他不得已才答应了下来。
当时裴昼确实也犹豫过,不过他考虑到太上皇确实无德,他没有必要为了这么一个人牺牲姜芷的性命。
太上皇杀了郑家和姜家的时候丝毫没有犹豫,凭什么要让这些受他戕害的人牺牲性命维护他呢?
至于裴松,不管他们是不是血亲,人做错了事情就一定要收到惩罚的。他从来都没有改变过自己的意志。
太上皇知道自己杀不了裴昼,原本也只是想说些狠话出出气。而今见裴昼面色铁青久不回话,还以为他是理亏,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他也无意再追究。
太上皇给裴昼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告退了,自己也转身进了内殿。
裴昼扭头出了殿门,一扭头就看到了窗边的姜芷和姜仪。
裴昼原本欢欢喜喜地想要迎过去,可是在察觉到姜芷异样的眼神时,脸上的笑也僵了僵。
姜芷望着裴昼看了许久,目光像是在打量一个陌生人。
“裴昼,裴昭回,原来你真的姓裴。我一直以为我们有着同样的仇怨,没想到竟然都是我一个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