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巨浪拍来,角木蛟高高颠起,浪潮离去,船只重重拍在海面,溅起白浪无数。
粗糙的缆绳在郑禾身上擦勒出深红血痕,她挂在空中飘来飘去,被砸得七荤八素,却根本不敢放手。
总不能一直这么挂着。
得想个办法回去。
要是有刀就好了,好歹能割开绳子往上爬。
可郑禾身上只有一身破破烂烂看不出颜色的衣服,哪来的刀?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掉下船来的,又是哪个王八蛋把自己挂在这儿当鱼干。
都要被海水腌入味儿了。
郑禾叹了口气。
忧愁之际,一把斧头从天而降,即将从郑禾身边经过,眼看着就要往海里掉之际,郑禾双脚踩在船壁上,用力一蹬,吗喽一样荡过去,穿风破雨,准确地抓住了这把斧头。
“决不能让这个斧头掉进海里。”
在扑过去的刹那,郑禾心跳加速,脑子里只有这个想法。
【铁器一旦入海,一定会发生很可怕的事。】
这个想法让郑禾愣了愣,什么可怕的事?
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郑禾把缆绳在胳膊上缠了七八圈,再用斧头割断缆绳,终于恢复了行动能力。
郑禾咬住斧柄,叼着斧头,双手抓着绳子爬了上去。
手臂和大腿的肌肉线条绷紧的时候宛如一条流畅而结实的河流。
郑禾只顾着向上爬,没有回头看,以至于她没看见在她身后,黑色的海面上翻出无数苍白人头,每张人脸都闪着森白冷光,活像黑海翻出无数只雪白的眼睛,盯着她一点点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