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这个孱弱的老人是角木蛟的船长楼七,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楼爷爷。
这声义父怎么也叫不出口。
叫爷爷是礼貌,叫爹可就有些过分了。
郑禾没有到处认爹的习惯。
虽然见之如故,可毕竟不是故人,郑禾还是尴尬地松开了手,抿着唇,没有说话。
原主的记忆姗姗来迟。
在她的记忆中,有楼七带她第一次上船,教她在禁海航行,驾驶角木蛟的片段,她还看见他们一起钓鱼,一起躲避仙门寮的追踪,一起吃饭,一起哈哈大笑。
在她的记忆里,楼七高大得可以背着她跨越整片禁海。
郑禾叹了口气,“老头儿,你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借着不算明亮的烛火,楼七一双干枯的眼睛仔仔细细把郑禾看了个遍,松了口气,倒回了枕头上,“娃啊,你没事就好,我总算可以安心。”
“夜里我听见了一些动静,可实在是起不来,也不知道外面究竟咋了,只能盼着你没出事······”
楼七咳嗽了几声,嘴角带出些血沫子来,“咳咳咳······”
他发烫的手紧紧攥着郑禾的手,神情之中带着丝痴,“娃啊,你看我,现在是像人,还是像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