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萧余生才开口。
车里,没有开灯,可从来往的光线里,宁希还是看到了男人眸中那一闪而过的愧疚。
“萧余生。”宁希喃喃道。
她,从来没有见这男人,这么失落过。
“我和史蒂夫,还在斯坦立特的时候,是我们学校临床的王牌搭档。”
“还没毕业,就已经收到了各方领域的邀请,有的,是做临床研究,有的,是主刀医生,但无论是哪家医院或是院所,在美国,都是业界顶柱。”
“那应该,很棒吧。”
见萧余生回忆起过往,宁希不知怎的,却有些难过。
“是。”闻言,萧余生嘲讽一笑。
“我和史蒂夫决定,一起从事临床研究的工作,而在那之前,我们做了最后一场手术。”
宁希渐渐屏住了呼吸,她知道,重点来了。
“那个男人,只需要切除一块病瘤,重新缝合。原本不是什么大病,可我——”
话及至此,萧余生如鲠在喉。
几欲张口而下,才缓缓,用一种极为挫败与亏欠的语气道:“我的刀,深切了几厘米。”
“几厘米而已,应该没关系吧?”愣是宁希不懂,大概也猜到了七八分。
“不,就是那几厘米,最后造成他体内发炎,不断化脓,最后恶化,要了他的命。”萧余生说着,颇为烦躁的点了一根烟,猛吸一口。
所以,他才会一直有愧。
“刚好,反正老爷子也一直不同意我从医,就回来了。”这句话,说的云淡风轻,可宁希知道,萧余生放弃了什么。
“回来的好啊,你不回来,我怎么有机会傍上萧总这样的大款,从此昂眉吐气,人生开挂啊。”宁希砸吧砸吧嘴,冲着还在闷声抽烟的男人,抛了一记自觉还不错的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