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秦扬自然捕捉到他下跪时那一抹不洗察觉的冷笑——
上钩了!
想必卢思远已经把他当成一个狗屁不懂、只会一惊一乍的小屁孩。
可这出戏还得唱圆满,秦扬冷哼一声,用茶碗盖刮了两下碗边,饮了一口。
“这茶可不便宜,是你们底下哪个贿赂卢大人的?”
众官员面面相觑,却没人敢做声。
这时,卢思远抬起头,泪流满面地用膝盖蹭过来:“大人……大人明鉴。下官虽身为封疆大吏,无时无刻不思念着如何报效天恩。若是朝中有人诬陷下官,请大人一定明是非、辨清浊,还下官一个公道。”
秦扬扫视一周,又饮了口茶,随后放下茶碗,摊开手:“诸位请坐。”
随后,那些大大小小的同知、通判、知事按着官位大小坐下来。官大的就离的近些,官小的离得远些,不入流的只能站在后面。
卢思远依旧常规不起。秦扬心中冷笑,这姓卢的也是个千年老狐狸,演戏演得上瘾。
既然他想演,那秦扬就奉陪到底!
“卢大人,意思是我冤枉你了?你可知,永安多少人参你卖官鬻爵?”
“下官冤枉——”
秦扬怒不可遏,猛地一拍桌子:“大胆卢思远,还敢嘴硬,简直不把本钦差放在眼里。”
他左看右看,抄起桌上的茶碗就甩在卢思远脸上——
那茶碗扔出去的力道不大,不偏不倚砸在卢思远鼻梁上,茶水和茶叶洒了他一脸,茶杯也摔在地上碎了八瓣儿。
正在这时,一个师爷打扮地人拿着两本厚厚的册子小跑过来,随后跪着秦扬面前。
“这个是华陵府公用开支的账本,另外一个是上下官员录入档册。这屏风是六十两银子从城西王木匠那里定的,茶叶也是从市集上采购的普通茶。至于华陵府上下官员,录取合法合规,请钦差大人过目。”
秦扬接过册子,问:“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