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起时,沈舟也早起了。
但唯一不变的是,这人天一黑就睡了。
每次回来,整个舍房里只有这人孤单单躺着的身影。
他不知道沈舟是怎么能睡得着的。
明明就剩他一人在舍房里了,这人难不成一点儿也感觉不到奇怪,一点儿也不感到紧张的吗?
朱纪文洗漱好,坐在床上。
眼神沉沉地盯着对面那鼓起的黑影。
听着周围的打鼾声,陡然想起前两日去请教夫子时,夫子让他去看看沈舟课业的话。
“老夫看了阿舟交上来的课业,都得慢慢琢磨片刻,你若是去看了,想必也会有另一番领悟。”
朱纪文还记得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夫子,沈同友做的课业,难不成比您讲解的还要好吗?”
夫子当时的神色很复杂。
“你觉得,为何老夫只是个秀才,而不是举人?”
他那会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现在回想起来,便越想越心惊。
可是,他这般努力,也比不上所谓的悟性吗?
朱纪文通红着双眼,深深吸气,等心境平复下来,看了眼沈舟,才缓缓躺下。
或许,是他努力得还不够。
沈舟调整作息,好不容易跟上了舍房里众人早起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