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
“那就别送这些,若是见外,以后就别来了!”
“好吧好吧!”
海玥无奈,将袋子放在院外,走进了家中。
身为廪生的海瀚早亡,谢氏又不愿受海氏同族接济,海瑞家的生活过得很拮据。
薄田给了佃户耕种,每年收上来的粮食仅够温饱,平日里的生活用度,就要靠谢氏的双手织布换钱,勉强支持。
将来海瑞当了官也是如此,由于大明的官员工资懂得都懂,海瑞又从不贪污受贿,哪怕他能力出众,毋须聘请师爷也能自己拿捏衙门上下,所得的银两也得节衣缩食,每年只有在谢氏生辰的时候,才能买点肉来庆贺,为此还被胡宗宪拿出来说道。
现在亦是如此,简陋的庖厨里面少有油水,最珍贵的就是些野味,能换钱财的还被谢氏拿去卖了,由此支付书院的束脩,也难怪海瑞长得如此干瘦。
不过恰恰是谢氏的自尊心极强,不想自己的儿子幼时没了父亲,还得寄人篱下,看旁人脸色,一力操持,海瑞才养成了刚正不阿的风骨,确是言传身教。
但同样的,海瑞历史上绝了嗣,三个儿子都夭折,也与少年时长期营养不良有关。
海玥自然不希望如此,不过看来还得铺垫些,便按捺下来,开始帮忙干活。
谢氏对此倒也不客气,只是这回看着名动琼山的侄子忙前忙后,终究还是忍不住道:“你刚刚说险些被安南贼子欺骗?不是直接识破了他们的诡计,禀明衙门,让贼人落入圈套,不打自招的么?”
“哪有那么神?”
海玥苦笑:“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当时蒙受了不白之冤,只想着证明自己是冤枉的,在识破安南王子身份有假,就迫不及待地揭晓,以为大功告成,下意识地忽略了其中的疑点!是十四弟提醒了我,才能让案情真正水落石出,十四弟有神探的资质,来日更能成为民做主的青天!”
海瑞有些赧然,刚要开口,谢氏皱起眉头:“他?你们兄弟要好,也别胡乱吹嘘!”
海瑞低下头,不说话了。
海玥最厌烦这种一味打压的挫折教育,正色道:“婶婶,断案靠的是敏锐的观察力、灵活的思维和严谨的推断,若再加上良知与德行,那就是公正廉明的青天了!狄梁公、包孝肃、宋提刑,在民间被百姓传颂,有了许多断案如神的经历,皆是如此!这也寄托了大家最朴实的愿望,出现了悬案,有人能缉拿真凶,令遇害之人安息;发生了冤情,有人能辨明真相,为无辜之人作主!你难道不想十四弟成为这样的人么?”
谢氏有些动容,沉声道:“可他还小,你俩都未及冠,别是侥幸破了一案,就得意忘形,不知所以!”
“自然不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