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穿的衣服,脚上穿的鞋子都出自常金花之手,常金花早就发觉了孟晚不会女红,知晓了当时那人牙子是满嘴胡侃,倒也没恼。

    “不会才叫你去学,不然等你成婚了还叫我给你做衣裳?”

    孟晚心里琢磨:大概率还会嫁你家,可不得还让你给我做衣裳吗。

    宋六婶自从那次在集市上吃了大亏,别的没记住光记住了她家鱼腥味重这事了。

    成亲前怕儿子夫郎嫁过来嫌弃,旁边另起了一座小院,中间垒了一半的院墙,没有门,外面看依旧是一家,招待人的时候就带去小院,干净没异味,当日成亲摆席两边便是通着的。

    常金花和孟晚进门的时候,婆媳俩也在做针线活,这还是孟晚头一回见新夫郎的长相,个头不高,略有些微胖,皮肤白净、小圆脸、大眼睛,鼻子略有些塌扁,嘴唇很小巧,米粒大的孕痣生在唇边,颜色红的鲜艳,长的是长辈们喜欢的长相。

    常金花也是头次见,夸了他两句长得好,肤色白。

    宋六婶心里高兴,嘴上也笑呵呵的,“满哥儿刚嫁过来,我还怕他在家里待着闷,往后让晚哥儿多来找他玩。”

    常金花推搡孟晚,“去和满哥儿进屋做活,让他也教教你。”

    满哥儿大名叫杨春满,他初嫁外村和谁都不熟,来了个同龄的哥儿内心也很欢喜,拉着孟晚进了屋子,留下两位长辈在外面做活聊天。

    宋六婶也在纳鞋底,村里人干得都是体力活,最费这个。

    “大嫂,往年这回你不都上山拾柴火吗?今年怎么还没动。”

    农闲结束后基本没什么要紧活计,汉子们上山砍柴囤积过冬的柴火,包括来年一年要用的,那是越多越好。家家户户院门外都垛了两垛柴火,北方冬天难熬,整日窝在家里,棉衣出门就被冷气打穿,又没有现代各种御寒的电器设备,干柴便是重中之重,是除粮食外最要紧的东西。

    宋六叔和宋大力如今也不打鱼了,见天的上山砍柴。

    常金花从带的小挎篮里掏出针线和鞋底子,“往年我入冬前见天的去拾柴,也不过够自己过个冬,这回晚哥儿过来,大郎昨日也说要日日回来,我白天还要卖豆腐,如此一来我就是怎么捡,也不够我们娘仨用的。”

    宋六婶跟着点头,“倒也是这个道理,那你是要买?”

    常金花纳的鞋是给孟晚做的,眼见着越来越冷,孟晚的棉衣是有了,鞋还差一双。

    她针脚密集的做着鞋,嘴上回宋六婶的话,“后半年卖豆腐攒了些钱,买上一垛柴过冬用,等闲了再去山上拾些好燃的堆在院里,我来你家也是想先问问你,老六和大力若是多砍了柴想卖,便先优着我这,就按市价来,不会少给,还省的大老远的送到镇上。”

    宋老六家俩汉子上山砍柴,过冬的柴火是不缺的,定会有富余的想拉到镇上卖,肥水不流外人田,即是想买柴,还不如就在本村里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