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女人手指上微微的僵硬,男人脸上笑意愈发儒雅深沉,“倒是樊太太,”他看向对面同样脸色不大好看的良黎,嗓音不咸不淡的笑道,“听说樊总在家是出了名的宠妻狂魔,与人交涉这种事竟然会舍得让樊太太亲自出马?”
他记得今天明确约的人可是樊天逸,结果却来了两个女人……
听出男人语气中的讥诮毫不掩饰,良黎被保养得极好的面容浮现十分客气的笑,“聂总,既然都是交涉,那么和谁交涉都是一样的,”姿态从容的道,“而且我在樊家说话的分量不比天逸轻。”
“嗤……”
终于,在听到这句话时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女人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事一般,良黎的视线一下看了过去,正好撞见女人唇角浮现的隐隐的讥诮。
“关言晏,你什么意思!”
樊榆一下吼了出来,她妈妈在和南深哥哥说话,这女人是在嘲笑他们吗?
言晏回过头来,“没什么意思啊,”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手从聂南深掌中抽出,拿起小叉子切了一小块端放在面前的餐前蛋糕尝了一口,“只是突然觉得樊太太能有一个这样疼你的丈夫,一定很幸福,”抬眸盯着对面脸色僵硬的女人,唇边笑意染染的道,“我挺羡慕的。”
不说良黎是怎么得到了如今的幸福,也不说她的幸福是建立在怎样血肉模糊的基础上,至少单凭樊天逸那样不要命的爱她,是很令人羡慕啊。
好歹也比她现在的处境好就是了。
男人的视线落在她淡笑着的脸蛋上,说是羡慕,眉目里却全是嘲弄吗。
聂南深不紧不慢的从一旁抽了一张纸巾出来,言晏刚放下手中的小叉子,下巴就被一只手微微捏住。
她微微一怔,就见男人另一只手拿着纸巾动作温柔的替她擦去嘴角刚才沾到的水渍,伴着温和低哑的嗓音,“这个大个人了,吃点东西还能沾到嘴上,”微拧的眉中有淡淡的不悦,好似真的生气下却只能听出无可奈何的宠溺,“是不是要让我亲自喂你才行?”
呼吸微滞,言晏脸蛋微微一烫,有些不自然的别过脸,拿过他手中的纸巾淡淡的道,“我自己来。”
看着二人旁若无人的互动,樊榆脸色一阵白过一阵,良黎却是渐渐拧起了眉。
聂南深也没再说什么,重新坐了回去,神色恢复一贯的儒雅淡漠,继续刚才的话题,“那么樊太太是想怎么给我一个解释呢?”
男人不紧不慢的拿出另一张纸巾擦着自己的手指,“据那天在樊家别墅的目击者所说,言晏从出现在别墅到离开,从始至终只喝过樊小姐亲手递的红酒,”扫了对面脸色瞬间惨白下的樊榆一眼,漫不经心的语气淡漠,“就连在出事后第一个带着人赶到的也是樊小姐,”扔掉纸巾,唇角勾出徐徐的凉意,“我想,事情应该不会有这么多恰到好处的巧合。”
冷漠到极致的声音,心尖微颤,他一直在查那天的事?
言晏下意识的看向身旁的男人,眼角眉梢都溢着一股淡静从容,立体俊朗的五官分不清这个男人此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到底是怒了还是没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