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南深眸子微微暗了暗,坚持道,「这件事晚点再说,你先休息。」

    那关心的模样,倒显得她现在有多脆弱一般。

    「聂南深。」

    他站着,她坐着,所以言晏只能抬着头看他,时间长了,难免会酸。

    一声无奈的叹息,聂南深最后还是在她面前屈膝蹲了下来。

    保持一种和她平视的角度,「不是说,报复这种事,」他抬手抚着她的长发,微不可闻的轻笑了一下,「要亲自动手才有意思么。」

    如今樊榆是良黎唯一的软肋,同样,也是对付良黎最好的一把刀。

    他不过是替她解决了有可能存在的隐患。

    这次言晏没有躲,任由男人手上的温度落下,「你不想让樊榆出来。」

    询问的语气,却被她问出了陈述的态度。

    「当然。」

    「为什么?」精致得没有瑕疵的脸蛋浅浅的笑着,但看上去还是寡淡得没有情绪,「其实现在仔细想想,我也还是想不明白,你当初为什么执意的要把樊榆送进去。」

    那个时候聂家正处于危机时候,樊家也还没有垮,樊天逸就算再无情应该也不至于会让自己女儿被关进去整整四年。

    那场车祸的官司,她几乎不用想就能猜到能打得有多艰难。

    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聂南深眉心不着痕迹的蹙了下,粗粝的指腹覆着一层淡淡的温度落在她额上,「大概是恨上心头……」俊美的五官眸光深沉,轻描淡写的笑了下,「想找个人发泄。」

    晦涩如海般幽深,明明在提恨,此时又像是在她面前刻意的将那埋深刻骨的恨意都生生压了下去。

    「为什么恨?」言晏轻轻的抿起唇,然后清浅的笑了下,唇角勾着弧度,「是恨我背叛了你,还是恨樊榆一车撞死了我,导致你连个能报复的对象都没有?」

    仿佛没听出女人话里的讥诮,聂南深手指一点点摩挲着她真实干净的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