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雕花大门,一楼客厅的门还亮着,从这里看过去,正好能看到卧室的窗户,没有开灯,一般这个时间,她一贯禀着良好的作息习惯应该已经睡下了。
熄了车,聂南深没有立马进去,反而不紧不慢的掏出一根烟来点燃。
雨仍在继续,淅淅哒哒的拍打在挡风玻璃上。
黑暗中明灭不定的光勾勒出男人轮廓分明的俊脸,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吐出烟雾,将那五官拉得模糊。
唯有那双熠熠深沉的眸,始终盯着窗户的方向。
车窗开了点细缝,那些雨便轻易的落了进来。
他几乎已经快回忆不起,到底是从何时开始,每当他很晚回到这里时,那盏明亮的灯已经不再为他而留。
是他们第一次提离婚的时候?
不是。
还是关园失火,他没能赶回来那一次?
好像也不是。
他想不起来了。
只是当他有所察觉的时候,便习惯了每晚很早就回到家里,有时晚饭前,有时晚饭后,再不济,接了应酬只能很晚才回的时候,他也会趁着醉意故意在她睡着后打电话将她吵醒。
她的睡意一向很浅,一个电话,没有一个小时也有半个小时才能重新入睡。
这种情况自她重新回到别墅后尤为明显,不过也因为太明显,她多少是察觉到了他的用意,所以后来她睡觉时一律将手机关机。
手里的烟抽到尾,聂南深才面无表情的将烟掐灭,车内唯一的光源消失,显得那黑暗中的五官更加沉寂了。
重新将车启动,开进车库,停好,然后下车。
他很清楚,哪怕是当初他们第一次签离婚协议后,她对他虽然冷漠,但有时候更多的是半推半就的无奈,甚至那冷漠里,偶尔也能看到女人偶尔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动摇。
她或许是有认真考虑过重新开始他们这段关系的,也正如他们结婚那天,他也从她眼里看到了真正的喜悦和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