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始至终视线都没从聂南深身上扫过,却在经过女人身旁时微微停住了脚步。
身后便是那偌大猩红刺目的手术中三个字,言晏看着似无尽头的走廊,精致的五官一下变得冷然面无表情,“今天裴景旭就算是死在里面,”嗓音决然而冷冽,“那颗肾,我也非要不可。”
她语气轻缓,此时每一个字却都清晰有力的落在众人耳中。
聂南深眉心微拧,看着女人的背影几乎是想也不想的抬脚就要跟上去,身后却传来了女人茫然的声音,“南深哥……”
秦思砚缓缓的回过头来看他,泪痕遍布的脸蛋有些茫然,但更多的是无助,“你是不是也觉得是我做错了?”
似乎这一瞬,所有人都觉得是她错了。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秦思砚一下就跌坐在了长椅上,将整张脸都埋在掌心,情绪有明显的崩溃和无措,嗓音哽咽,“南深哥,我不是故意的……”
聂南深皱了皱眉,“我知道。”
那迈出去的腿还是收了回来,聂南深就这么眸色平静的看着她,嗓音温淡,“但裴家被人盯上,这半年多以来如果不是关珩,裴家离不开江城,裴景旭也活不到现在。”
女人身躯微微一震,她怔怔的抬起头来,只见男人单手插兜站在灯光下,“一颗肾,是他们之间的交易筹码。”
聂南深背对着光,导致秦思砚看不清他的神情也揣测不出他的表情,却听他平淡的嗓音在空荡的走廊上响起,“思砚,这件事,你没有立场插手。”
更没有立场阻止。
那语调里甚至没有丝毫责备的意思,却让秦思砚心底不由生凉。
耳畔突然想起下午关言晏对她说的话,【礼尚往来的买卖,你又有什么资格?】
“所以,你也觉得是我没有资格是么?”她睁着泪眼模糊的眸,试图从男人眼中看出点什么,“是我错了……南深哥,所以你也在怪我,是不是?”
聂南深皱了下眉,下意识想要抽烟,却突然意识到这里是医院,于是又将摸出的烟放了回去,“事到如今追究谁对谁错都于是无补,”他低头看回她,语气依旧平淡,“你不用想太多。”
秦思砚却只是摇头,怔怔的看着他,“不,你在怪我……”她像是想笑,但那模样却更像是要哭出来,语无伦次的解释,“是他们说是裴老爷派来的人……景旭失踪了,裴爷爷也找不到他,所以他们只能靠我……我没想到……”
她不清楚他们之间的事,更不清楚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
说到最后连声音都跟着哽咽了,飘忽不定的视线最终落在他身上,“南深哥……那些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