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窈窈公主说了,又道:“慎言慎言,你怎么不会知道私下里说的话,被谁给传出去了。”
“传便传出去了,又能怎样,皇祖母难道要将我这唯一的外孙女都给正法了不成?”窈窈嗤之以鼻道,“也就是你每日里担惊受怕的。”
说着便又安抚柏九思。
柏华清到底想的更多一些,又问道:“那皇上呢,皇上待你又如何?”
柏九思哽咽说:“皇帝哥哥原先对我是极热络的,却之后对我不冷不淡的,甚至对李如意都比对我好,我自己心中却也纳闷,还寻他去问过,皇帝哥哥不肯明说,但是我听底下人都说了,皇帝哥哥并非是真心喜欢李如意,不过是忌惮着太皇太后的面子罢了。”
“可怜皇帝哥哥那么个伟岸的人,却要被太皇太后那么个老太婆要挟着每日里对着满脸麻子的李如意,想想都觉得可悲。”
窈窈公主听了不免又说太皇太后的不是,柏华清知道窈窈公主病不会听他的话,一时也随了她去。
后来窈窈公主将柏九思在宫中被人冷待的事同陈秋水说了——窈窈一直是拿着陈秋水当亲姐姐的,又加上陈秋水也确实主意多,故而一是为发泄,二也是想让陈秋水给她们出出主意。
窈窈公主是被人捧着长大的,可那是在贵妃得势,魏祯帝在世的时候,如今魏祯帝去世,新帝登基,大魏的天下已是完全变了。
纵然她嫁的柏华清位居首辅,可这位置是太皇太后给他的,故而柏华清也是得听太皇太后的。
窈窈公主是想让自己的女儿嫁给新帝做皇后的,以此维持自己的体面。
陈秋水沉吟许久,问说:“妹妹就九思这么一个女儿,费尽心思的将她送到宫里,想来也是想让她为后为妃的。”
“若是为后,想来有些难度,可若是为妃,在不影响李家利益的时候,太皇太后总是会优待九思的,怕就怕妹妹想要的不仅仅是九思为后。”
窈窈公主看了看左右,虽都是自己信得过的仆人,为保险见,却还是让人都下去了,并与陈秋水说:“姐姐是最明白我的,先前多少有些天真,觉得自己是唯一的公主,便可无法无天,还是后来嫁人才晓得,哪里有什么无法无天,不过是有母妃和父皇在后来给我顶着罢了,后来母妃失势,我却没有半分能力帮助母妃,也无非是因为我之前太天真了,从未想过储备自己的力量。”
“如今我不仅仅是想让九思为后,还想等到以后合适的机会了,能将母妃接出宫里,颐养天年,也算是我为母妃能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陈秋水这才发现,窈窈公主不知何时也长大了,不是年龄上的长大,是心性的成熟。
“你能这样想,义母知道了总归是欣慰的,可若说到让九思为后,不可避免的就绕不过太皇太后这一环,可我们哪里斗得过太皇太后呢……”能让陈秋水都觉得棘手的事,窈窈公主不免更紧张上几分。
“可我听九思说过了,那李如意是个极极丑陋的,难不成新帝竟能看得上这样的人不成?”窈窈又问。
陈秋水道:“他既能做皇帝,自然不是等闲之辈,更何况还是温怀瑾和辛九娘的儿子,自是能忍常人所不能忍,面丑又如何,能给新帝带来利益就是了。”她在这方面看得是极清楚的。“若太皇太后这边不好下手,倒是可以从李如意这边下手,若是李如意死了残了,那么还有谁可以阻拦我们九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