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事实是这般,不过料想等三妹妹回去屋里,同孙氏和李琇呈必定不是这样说的,怕是于孙氏和李琇呈眼中,我定然是个心肝黑了个彻底的人。”辛九娘很是无奈的说道,“不瞧着李琇呈连夜里要同我算账,明儿个还不定要发生什么呢。”
温怀瑾笑说:“怕他?却还不至于。”
辛九娘莞尔道:“怎么不至于,那可是国公府里头唯一的嫡子,你平日里做些什么,竟是也学会说大话了。”
“有安侯爷在前,他是果真不算什么,太后最看不得庸才,即便是国公府唯一的嫡子,也入不了太后的眼,也就能守着家业姑且过日子罢了,守不守得住还是另一说。”温怀瑾觉得辛九娘没能明白得了他的意思,又说,“尤其这事他们不过听着温怀婉的片面之言,不曾查清楚,便过来寻你的麻烦,本便是他们不对的,何必怕?”
倒是这么个理?
“可你知道先前我们便来了国公府里,也不见三妹妹做些什么,却独独在我明面上拒了李琇婉之后,李琇婉才同温怀婉走近,温怀婉更是屡次对我同芸汐下手,归根到底还是李琇婉在作祟,而李琇婉却是太后看重的人,我可以不将她们看在眼中,可太后呢?若太后为难我,你又能做些什么?”辛九娘直说出了心中的疑虑。
李琇婉便那般聪明,早知道李琇莹初登后位,为李琇嬿赐婚的意图何在?
辛九娘想了又想,说不成是太后在李琇婉跟前示意的呢?
让她借着李琇嬿,一来向皇后示好,二来作为条件换得她的好感,嫁给温怀瑾。后来没成,李琇婉才有了拉拢温怀婉一起来对付她的后果。
难道这后面不是李太后的意思。
“你放心,还有我在,太后只要还想利用我,便不会对你做的太过分,也只敢在这暗地里做些小手段,而这些小手段,我知道对你算不得什么的。”温怀瑾又说,“况且,不论如何我都不会娶李家女,真要娶了李家女,叡王便当真要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了。”
辛九娘不懂,“这是何理?虽我不曾见过叡王,却也知道叡王同太后不对付,对你也不甚待见的。”
“话是这样讲的,可你又知道叡王为何同太后不对付吗?说来不过是因公,李家女世代为后,把持朝政日久,自惹的宗亲们不快,便是以叡王为首的一派人,他们厌恶太后,可我到底也是魏朝后嗣,他们顶多是怒其不争,说我不上进罢了,而倚靠太后又非我所愿,不过是从一出生便注定了的。”分明醒来不久,他又觉得一阵心累。
这是辛九娘不曾听到的内情,如今知晓,立即想说,“因为太后同太妃关系好的缘故?”
他道:“只是其一,他们关系便是再好,却也是两个人罢了,太妃还没有为了太后便将我给舍弃出去的道理,不过是因为不得已而为之,太后手中并没有旁的底牌,于是紧紧的将我攥在手中,昔日我年幼,就以膝下空虚为由接到皇宫中,太妃若说个‘不’字,我若说个‘不’字,怕是太后容不容得下我都是一说,况我也只能虚以为蛇,又加上陈贵妃因太后并小陈氏的缘故,也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的,故我也顺势靠向太后。”
“可若是陈贵妃失势了,到时候,一切情况却又是不同了。”
辛九娘隐隐约约听明白了一点,于众人眼中,叡王同端王合该是不和的,却也没那般不和,不过是因着太后作祟罢了。
而这一切的平衡,说不成有朝一日就变了。
她应和道:“说来也是,这么个时候,瞧着好似是极安详平和的,内里却说不成是暗潮汹涌,不过我们不知道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