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也允了小陈氏,于是让人先在蒋天月这儿查着,一面却带人去了元太妃那儿。
谁知这般深夜里,元太妃的无尘居中却是灯火通明的,底下人尽数都在外头候着,屋里却是一片肃穆。
柳嬷嬷从屋里出来,瞧到了端王和小陈氏,却示意嘘声,又接连说:“王爷和王妃何故竟深夜来此,也罢,如今太妃和侧妃正在审理底下的刁奴,却是没空招待王爷,不妨你们先进来坐在一旁。”
小陈氏和端王于是进了屋里,元太妃正端坐在主位上,神色煞是严肃,辛侧妃在底下立着,旁边跪着的分别是张管事和李婆子,两人分别向元太妃求饶。那两人却还是一个劲的嘴硬,李婆子就大声讨饶道:“太妃当真是冤枉奴才了,奴才们哪里来的胆子,敢中饱私囊,怕就怕是辛侧妃从中捣鬼,竟将这些脏水泼在奴才们的身上……”说着就向柳嬷嬷投向求救的神色。
柳嬷嬷立在元太妃身后,一切却权当看不到罢了。
张管事和李婆子见这个情形,心中也正是心虚。
而在后头进来的小陈氏也吃了一惊,便插嘴说:“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竟要在这么大晚上劳烦太妃伤神?”
一面却又替张管事和李婆子说:“这两位都是府里的老人了,我先前管事的时候又念着他们是柳嬷嬷的亲戚,于是多有倚重,倒都是个老实本分之辈,却何至于竟让辛侧妃拉着到太妃跟前。”
元太妃却连个眼神都没给小小陈氏,却道:“你们既不了解情况,便在那儿乖乖的待着,没的让人厌烦。”
小陈氏讪讪然的住了嘴。
不过张管事和李婆子在听了小陈氏的话过后,却是胆子又大了几分,一个劲的向太妃喊冤,又将脏水尽数泼到辛侧妃头上,还说道:“原先每日里拨到后厨的银两都是有数的,偏侧妃管家的这些日子里却少了许多,又赶上物价飞涨,我们这些做奴才的不敢说侧妃什么,于是就委屈了贵人们这几日吃食不好,也是无奈之举了。”
辛侧妃听之甚气道:“你们倒是将责任推的一干二净,那些个进项我却也都是看过的,便是物价有涨却何至于来的这么贵,偏伙食上还不如先前,只能是你们在其间搞了什么猫腻了。”
李婆子就道:“侧妃这就是冤枉奴才了,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如今市面上就是这么个价格,我们又能如何,贵人们吃的自然要是顶顶好的,可每日里拨到后厨的也要有那么多钱,侧妃克扣银钱就也罢了,却倒打一耙来太妃跟前告我们的状。”
辛侧妃一时心中恨极了这么些个刁奴,他们贪污的这些事真要寻证据那自然是能寻到,只是方才因听辛九娘说了其间的厉害干系,又怕小陈氏趁机生事,于是才着急忙慌的连夜到了元太妃这儿,却是没来得及收集好证据再过来。
不然也不至于被个奴才反咬一口。
辛侧妃当下道:“那些账本都尽数拿过来,自是清楚谁是谁非,今日我倒是还要在太妃跟前好好的跟你们掰扯掰扯。”
于是张管事就道:“在太妃跟前,奴才们不敢妄言。”竟从怀中掏出账本来,给太妃看个清楚,倒好似就等着这一日的到来一般。
辛侧妃也心道不好。
小陈氏在一旁掩嘴轻笑,心说:“她之前便也防着辛侧妃来这一招,故意让张管事和李婆子们露出马脚,其实他们先前给辛侧妃看的账本同如今给元太妃看的账本并非是一个,辛侧妃以为她胜券在握,定然能让太妃惩罚这些个奴才,其实不然,太妃只会在看到后来的账本后以为辛侧妃在找理由,也就是欲盖弥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