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辛魏氏想,这么多年过去了,即便是那么点情分,想来两人也都该忘了,倒是她有些小题大做了,就将李氏往进请说:“你瞧着,我这么些年不见蒋夫人,都忘记你是什么模样了,如今你来祝贺我家绥芳大婚,我心中感激,快些坐下吧。”
李氏对着辛魏氏一笑,却看向大老爷说:“表哥,我想去见见姑母。”
大老爷看着李氏正出神。
辛魏氏咳了一声,却拉过李氏说:“你想见母亲,我这便将你领过去,母亲见了你定然高兴。”眼下是辛绥芳的婚宴,她自是不想因为小小李氏搅乱了辛绥芳的大婚,倘若因着李氏在人前同大老爷眉来眼去,传出去风言风语,连带着辛绥芳的大婚都成了人们口中的一桩笑谈,那却不是辛魏氏想要的了。
李氏被辛魏氏拉过去,不能瞧见大老爷,心中自是不快,却也无法,就被辛魏氏拉着到了老夫人的跟前。
老夫人在正堂中坐着,接受着许多人的恭喜,陡然见着李氏进来,眼中竟然泛起了泪花,就朝着李氏招手说:“小婷,你可算是来瞧姑母了,快过来让我瞧瞧,我的小侄女如今都做人母亲了。”
李氏也忙坐到了老夫人的跟前,“姑母不知,侄女没有一天不想着姑母,只是爱着蒋家,他们不让我与姑母来往。”
说着竟泛起了泪花。
老夫人拉着李氏的手说:“原先你我有缘合该是做婆媳的,不说那么多,今儿是你绥芳侄女大婚的时候。”这两人当着满堂宾客的面这般亲近,倒衬托的好似她们才是亲人,辛魏氏反倒是个外人一般。
辛魏氏见惯了这般,倒是不觉得什么。
倒是李氏抹掉了眼泪说:“是,今儿是我绥芳侄女大婚,不该说这些不开心的。”
“不过说来我嫂嫂倒真是个有福气的,能成为表哥的妻子,为表哥生下两儿两女,我却没那个福分,在蒋家每日受气,更是因着这么多年无子落了那么多说嘴,每每回想着若是当年我嫁的不是蒋家,而是……”
“蒋家妹妹,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你膝下也有天月和天星两个孩子,便知足吧。”辛魏氏堪堪止住她的话头,“我家老爷素日过得也是潇洒,家中事自有我每每处理妥当,府中姨娘,不说貌美,却是甚得老爷心意的,算来再去追究往事倒是有些痴傻了,尤其今日还是我同老爷的大女儿出嫁的日子,你说这些难免让人误会。”又咳了一声看向老夫人,“祖母,算来吉时也快到了,孙家那孩子说不成就要过来,倒是没空闲聊些什么了,若是蒋夫人有什么体己话,大可以等赶明儿府上没事了再过来,不过届时只怕是蒋家老爷不应允。”
李氏的面上顿时煞白,灰头土脸的坐到一旁。
这时孙陌棠迎亲的队伍也过来,辛绥芳被人簇拥着到了大堂中,欲与父母告别。
辛魏氏抓着她的手,也是百感交集,这孩子打小懂事,偏遇人不淑,幸得后来遇到了孙陌棠,道:“你如今嫁去孙家,不同于以往在父母身边,要褪去骄矜,孝顺公婆,体贴陌棠,擅于持家,友爱邻里……尽自己的本分。”
“而至于陌棠,我今日将绥芳交到你的手中,望你能做到你当日求亲时所应允下的话,不负我们对你的期望。”
“你们夫妻两个,要好好的,我也好早日盼着能抱大外孙。”
周围一片哄笑之声,孙陌棠带着辛绥芳往外走,辛魏氏不觉半是欣慰半是不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