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冷氏进门也不过三月有余,辛九娘印象里只记得有过这么一个嫂子,到如今这这个嫂嫂是个什么模样都差不多忘记了,便想着辛绥安应该对冷氏感情也不太深的。
如今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大哥对大嫂显然用情颇深,也不由感叹道怪不得大哥在冷氏去世三年都不曾提过再娶——这些年里无论是老夫人亦或是大夫人连带着一些长辈,都是同辛绥安提过这事的,只都被他以“先忙生意”的借口给推拒了。
辛九娘见辛绥安情绪低落,便开口说:“不过大哥趁着这会儿的功夫教教我就是了,再说我又不笨,定是一会儿便学会了。”
辛绥安被分了心神,专心教起辛九娘下棋来,再加上九娘到底不是什么都不懂,还有着上一世的积累,不过一会儿便能同辛绥安对弈来,只不过是屡战屡败罢了。辛九娘有些不高兴,一挥手就将辛绥安刚刚摆好的棋子给弄乱了,道:“这一点都不好玩,不玩了,不玩了……”
辛绥安便低声笑了,“你这耍赖的模样倒同小八一模一样……”
话音未落,卫箐便从外面走了进来,面色凝重道:“大少爷,九姑娘,春花找到了。”
辛九娘豁然站起来说:“她人呢?”
卫箐侧过了身子,辛九娘就看到被抬在担架上昏迷不醒的春花。
九娘从座位上起来,然后走到了春花的跟前,用手去探她的呼吸,虽然微弱却还是有的。
然后背过身去问:“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卫箐道:“奴才是从一处废弃的柴房里找到春花的,去时她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不过吊着一口气罢了。”
辛九娘阖住了眼,让人将春花带下去医治。春红跪倒在辛九娘的面前,“姐姐无缘无故成这个模样,大少爷同姑娘可要为姐姐做主呢!”颤颤巍巍的从怀中掏出一枚烟嘴,“这是奴婢在姐姐掩藏的柴房处寻到的,想来是那害了姐姐的歹人所留下的。”
辛绥安接过春红手中的烟嘴道:“你放心吧,祖父一向治家极严,万容不得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定会将凶手严惩。”
“春花是我房里的一等婢女,还是由母亲所提拔的,放眼整个辛府敢这样对她的人不多,多半是对母亲同我不满的人罢,再说母亲虽然治家极严,但到底赏罚分明,也不会得罪一些不相干的人,大哥还要仔细查一查。”
辛九娘眼中有流光闪过,辛绥安为人方正,内宅里辛魏氏同苓姨娘的一些纷争他倒是听过,但到底不曾关注过,九娘也不想说的太明白,没的让一些污浊之事污了大哥的眼。
随即又说:“为着春花的名誉着想,再加之没过几日就是小姑的及笄礼,我如今不想事情闹的太大,大哥私下里查一查,待到小姑的及笄礼过了再将凶手严惩也是不迟的。”
这些都是小节,辛绥安自然一一答应,又嘱咐辛九娘说:“府里光天化日发生这样的事情着实让人心惊,你以后若要出门身边且带着些人,勿要让母亲为你操劳。”
辛九娘欣然应允,尔后才同春花回去,恰逢府医刚从胭尘居的偏院里出来,九娘便问了一声,“春花的病情如何了?”
胡府医道:“病人其余地方的伤痕倒不碍事,就是伤了头部,醒不醒得来就看明天早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