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绿翡问起时便说:“春花这个样子,想来自顾不暇,必是没有心力再同九姑娘说起我的事了……”
“你以为仅仅是这样?”绿翡笑杏儿的天真,“事实上早在找你之前,六姑娘曾试探过春花的口风,恰逢九姑娘冷落春花的那一阵,可春花偏不接六姑娘递来的高枝,故而六姑娘才起了这样的心思,若是她能因此认命嫁给宋家侄子,为六姑娘办事,我们姑娘便也姑且饶了她,可偏偏……她不认命!”
春花不过是因为不肯听辛采菲的话便落得这样一个下场,还是在有大夫人辛魏氏做靠山的情况下,那么同为九娘婢女的杏儿,若是不肯乖乖听辛采菲的话,又会落得个什么样的下场。
杏儿忍不住脊背发凉。
偏偏绿翡握着杏儿的手道:“既然春花不能为我们六姑娘所用,又会对六姑娘同杏儿你造成威胁,那么这个人便不能再留了,前面的,我们六姑娘替你做了,剩下的便要靠杏儿你了。”杏儿被推进了柴房里,她望着奄奄一息倚靠在一旁的春花,闭眼想起两人昔日在胭尘居中的过往不快,然后举起一旁的棍子,一边喃喃自语道:“不能怪我的,要怪就怪你不识时务,我也是被逼无奈……”便朝着春花的头颅下去。
绿翡在外边瞧着,然后在杏儿出来后将辛采菲原要交给杏儿的安神药又交到了杏儿的手中,道:“你做的不错,我会好生同六姑娘禀报,只六姑娘吩咐你做的事情,也是容不得一丝一毫的差错,想来再见面奴婢便该称你一声‘姨娘’了。”
正是二更天里,平地里突然惊起一声雷,辛九娘豁然从床上坐起来,接连叫了好几声“春红”,春红闻声连忙从外间进来,关切问道:“姑娘可是梦魇了。”
辛九娘扶着额头,顾不得说上许多,只厉声道:“你将院里的人手都聚集起来,春花不见了几乎一天一夜,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你快去寻人,务必在天亮之前将人给找回来。”
春红也立时严肃了起来,道:“奴婢这就去,只姑娘这里还需得留人。”
九娘此刻却顾不得那些小节,连带着也未曾将春红的话放在心上,就又说:“怕你们都是女流,行事不便,我还是去寻大哥帮忙。”
辛府的大少爷正是辛九娘一母同胞的兄长,辛绥安身为辛府的嫡长孙,时年二十一岁,最是得辛老太爷同大老爷的看重,平日里跟随着大老爷多管理一些铺子,至今辛府有一半的生意可以说是经过辛绥安的手的。
只一点,辛家的大少夫人是三年前进门的,出自鄞都新贵冷家,是冷家家主的妹妹,却在进门不过三月便突染恶疾,不治身亡。
辛绥安悲痛之余便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辛家的生意上,再不曾娶妻。
眼下辛九娘只想着上一世好似就是在辛小姑及笄的近几日里,春花消失不见,再之后见到的便是春花的尸体。
后大夫人辛魏氏坚决彻查春花遇害一事,方才引出宋管事的侄儿。
人命关天的大事,辛九娘不敢耽搁,便直接入了辛绥安的听雪阁,让小厮将辛绥安给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