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这时说话面色便好上许多了,道:“原老夫人是想着寒柳江边风景正好,待到明日再回来的,只后来老夫人突然觉得头有些晕,一时也没了兴致,于是就匆匆回来,好巧不巧正撞上六姑娘被底下人苛待的模样,老奴那时候跟在老夫人后头也觉得心惊,我们府里何时变得这般奴不是奴,主不是主了?直到听人说清了前因后果,老夫人才晓得她不在的这一日里竟发生了这般大的变故……”
辛九娘和辛采菲幼时都是在老夫人跟前长大的,只不同的是辛九娘心思直一点,同人说话向来有什么说什么,不如辛采菲那般会做人,就说李嬷嬷也就是个奴才,九娘以前也不曾将她看在眼中。
只辛采菲却晓得讨好这位李嬷嬷,平素有些什么好东西都会往李嬷嬷跟前送,是而李嬷嬷刚进来时便同辛茹月摆脸子也该是有些真心实意的。
不过李嬷嬷对九娘却没有那许多责怨,她道:“九姑娘自幼同六姑娘一同长大,感情也最好,只今儿发生的事情到底不是姑娘能管得了的,老夫人想来也不会多怨怪九姑娘,只九姑娘一会儿多安抚安抚老夫人,同这些挑拨是非的人还是离得远些的好。
也是因着李嬷嬷的记忆还停留在原先辛九娘和辛采菲两人之间关系甚好的时候,才会这般同九娘说。
再说辛采菲的宝玉阁如今换了辛茹月,而辛九娘又同辛茹月这般交好的模样,只让李嬷嬷以为是辛茹月从中挑拨了。
“嬷嬷这话我就听不懂了。”辛九娘闻言就笑说,“之前在外祖父的寿宴上时,六姐姐那般诋毁我母亲,嬷嬷是当我瞎了还是傻了,还会一如既往的对六姐姐这般交心?她自己做错了事情,父亲要惩罚她,我难不成还要冒着被父亲责怪的危险去替她说好话,与之相比,我反倒觉得十一妹妹更好些。”
“是……是这样啊……”李嬷嬷神情顿时仿若吞了苍蝇般,“老奴以为九姑娘向来不是很喜欢大夫人……”
“不过现下老奴也就是给两位姑娘传个话,老夫人让二位姑娘过去呢。”
将李嬷嬷送了出去后,辛九娘又和辛茹月收拾妥帖了,这才要出门。
辛茹月还有些胆怯,揪着九娘的衣角说:“九姐姐,你瞧着祖母叫我们过去可是要责骂我们?”“祖母最最疼爱的孙女遭了大难,你说祖母能就这般轻易算了。”不过辛九娘又故作轻松的笑说,“总归白天的时候许多姐妹都在旁边瞧着的,我们又没做什么,怕什么?”
待到了老夫人处的时候,瞧着屋里密密麻麻的人,九娘才一阵头痛,这辛采菲也不晓得在祖母跟前说了什么,竟是让祖母气怒的将大房同五房的人都给叫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