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正值十一月末,经过一场大雪的纷扰,天气愈发的寒冷,辛九娘在自己屋里几乎窝了小半个月,除非有时去同老夫人并辛魏氏请安,其余时候都是在自己屋里躺着的。
期间府里各房里的姐妹倒是也来探望过九娘几次,九娘倒还能支起心劲来应付,而若是辛采菲来了,几乎未曾进门,她便让春花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更回绝了。
如此便到了辛魏氏为九娘举办的赏花宴的这一日,接连在房里躺尸了许久,九娘也觉得自己不能这样了,于是这一日起了个大早,在春花的侍候下梳洗弄妆,又因着今日是九娘重病初愈后第一次以主人的身份迎客,春花可谓是对九娘的妆容上心到了极点,及其认真的将九娘摆弄了几乎两个时辰,以至于九娘到最后都有些不耐烦了。
偏生春花耐性极好,硬是哄着九娘给弄完了,到最后九娘坐在铜镜前,瞧着对面的自己,也忍不住眉眼弯弯。
都说小姑娘爱俏,虽然如今九娘已经不是单纯的小姑娘了,却也是喜欢自己美美的。
正忍不住当面夸春花眼光越来越好,突听得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六姑娘过来的真早。”是被九娘近些日子派到外边伺候的杏儿的声音。
是辛采菲来了,这两人之间会说出些什么,九娘倒是挺感兴趣。
就听见辛采菲略有诧异说:“尤记得以往九娘最是宠信你,我每每到了胭尘居的时候,杏儿你都是在里边伺候,如今可是犯了错,惹得九娘不开心了?”杏儿便满腹委屈道:“六姑娘是晓得奴婢的,同我家姑娘感情向来好,要说最近姑娘怎么突然厌了奴婢,不止六姑娘好奇,奴婢自己也好奇呢,不定是哪个贱蹄子在我家姑娘面前说些挑拨离间的话头呢!”
辛采菲若有所思道:“也是,九娘向来单纯,不定被谁蛊惑了。”
蛊惑的连带着对她也不太理会。
辛采菲也是纳闷的。
就这般掀起帘子进了里屋,同刚刚转身正欲往出走的辛九娘撞了个满面。
这一对视,两人各怀心思。
是辛采菲先开的口,道是“九娘真真是越发娇艳了,这般一看,还以为是哪个神仙似的人物下凡了,让我都莫敢直视呢。”
这话中的赞叹是真的,惊羡也是有的,更有那被辛采菲隐藏的不亦让人察觉的嫉妒。九娘又何尝不晓得,到底搭了一句说,“六姐姐这般埋汰我,倒是让我不好意思了。”
说着就往外间走去,“早起的时候,十一妹妹便差人说要过来的,想着这会儿应是到了,我刚刚便是正准备去外间看一看,可巧六姐姐也过来,便同我一块儿去等罢。”
辛府的十一小姐是大老爷房里的如姨娘所出,只如姨娘早逝,留下的十一小姐无人看管,虽说是主子,可同旁的小姐究竟不一样,于是性子也懦弱些,上一世的九娘是看不得这般性子懦弱的十一妹妹的,如今却觉得相比口蜜腹剑的辛采菲,还是不那么会说话的十一妹妹辛茹玥更为好些。
辛采菲心中是晓得这一阵子辛九娘对她的态度是有些疏离的,尤其如今又对辛茹玥这般热络,更是形成鲜明对比,当下便快步赶上前来握着九娘的手说:“九娘可是同我之间有什么误会?”辛九娘抽出自己的手,面色有些发冷,不过道:“六姐在说什么,可是嫌我对你招待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