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火试剑
七月的流炎仿佛一条喷火的巨龙,无情地炙烤着叶家祖祠那沉重的玄铁匾额。“天元永镇”四个鎏金大字在烈日的灼烧下,升腾起缕缕虚幻的青烟,仿佛是远古的叹息。
环绕着演武场的三十六根蟠龙柱,犹如古老的卫士,沉默而威严。它们身上雕刻的龙纹在阳光的直射下,光影交错,仿佛那些蟠龙随时都可能挣脱石柱的束缚,腾空而起。
演武场上,三百叶家子弟整齐排列,他们的佩剑在剑鞘中不安地颤抖,发出低低的嗡鸣。这不仅仅是叶家三年一度的血脉试炼,更是年轻一代争夺《九转炎龙诀》修炼权的生死战场。
叶尘孤独地站在演武场边缘的青玉砖上,脚下的砖块被烈日烤得滚烫。他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剑鞘上剥落的云雷纹,那触感让他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这把佩剑,是母亲临终前为他系上的,此刻,剑鞘在他的袖中微微发烫,仿佛还残留着母亲的温度。
叶尘抬起头,目光越过人群,望向观礼台最高处的鎏金座。父亲叶震天端坐在那里,玄色蟒袍上的七曜纹章在阳光下闪耀着刺眼的光芒,那光芒直刺得他眼眶生疼。
“淬体境九重,叶尘。”执事长老的声音犹如惊雷般响起,裹挟着雄浑的真元,瞬间传遍了整个演武场。
这声音的尾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在空气中回荡。观战席间顿时掀起一阵刺耳的嗤笑,仿佛是一群秃鹫在争抢腐肉时发出的叫声。几个支脉子弟故意将佩剑重重地摔在地上,铿锵作响的声音在寂静的演武场上显得格外突兀。
“都十八岁了,还在淬体境徘徊,真是叶家的耻辱!”一个身材瘦小的支脉子弟阴阳怪气地说道,他的脸上满是不屑和嘲讽。
“这种废物,怎么有脸来参加试炼?”另一个满脸横肉的弟子跟着附和,眼神中充满了鄙夷。
叶尘的脸色微微一白,但他的眼神依然坚定。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内心的波澜,横剑当胸。剑未出鞘,却已荡开一圈青色的涟漪,那涟漪在空气中缓缓扩散,仿佛是一层无形的护盾。
这是他昨夜在祖祠跪拜时偶然悟得的守势,在那寂静的夜晚,月光如水,洒在祖祠的青石地上。剑鞘上母亲刻下的防护阵纹在月光下自行流转,仿佛是母亲的灵魂在守护着他。
“请赐教。”叶尘的声音不大,但却坚定有力,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
对面传来一阵清脆的锁子甲碰撞声,叶宏肩扛炎龙枪,大踏步地踏上擂台。他的每一步都沉重有力,枪尖拖曳的火星在青玉地面上烙下一道道焦痕,仿佛是恶魔留下的脚印。
叶宏身披玄鳞软甲,那软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仿佛是一层坚不可摧的铠甲。他胸口的赤焰纹章格外醒目,竟是用离火晶镶嵌而成。当他催动真气时,那些离火晶便如活物般吞吐着红芒,光芒闪烁,映得他右脸那道蜈蚣状伤疤愈发狰狞恐怖,犹如一条盘踞在脸上的毒蛇。
“尘弟的佩剑倒是精致。”叶宏的声音充满了嘲讽,他的枪尖轻轻一挑,三道火蛇突然自地面窜起,瞬间化作三条咆哮的火龙,张牙舞爪地朝着叶尘扑去。
叶尘只觉得一股热浪扑面而来,他连忙向后退了三步,额头上瞬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可惜淬体境的蝼蚁,不配执剑!”叶宏放肆地大笑起来,他的笑声在演武场上空回荡,充满了狂妄和轻蔑。
龙爪碎岩